“你确定？”
宁太傅同外孙求证道。
曲听苦笑，“我也是听甲一说的，至于究竟是不是过目不忘，恐怕要外祖您自己印证。”末了曲听补充道：“您也知道，我也是今日第一次见他。”
宁太傅摸了摸下巴，“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有意思了。”
他这一生，自认为教过无数的学生，有聪明的，也有学东西特别快的，但还从未有过过目不忘的。
如果宝儿当真过目不忘……
宁太傅眯了眯眼。
旁边的曲听将其反应看在眼里，心下暗道，作为兄弟，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就看你儿子他自己了，毕竟他这个外孙总不能真的坑自己的外祖吧。
曲听并未留在宁家过夜，与宁太傅在书房聊了一会儿，便告辞回去了。
送走了曲听，宁太傅便回了院子，却不见自己的老伴，问了丫头才知道，老伴竟然去了客院还未回来。
宁太傅想起来了，自家住进来三个小客人。
想了想，反正时间还早，闲来无事也去了客院。
到了客院，将将走到亮着灯的房间，里面便传出软糯的小奶音。
“奶奶，爷爷是不是不喜欢宝儿啊？”
能一口一个自称名字的，除了宝儿别无他人。
且小家伙的声音很有辨识度，软软糯糯的，听在耳朵里很是舒服。
跟着，宁太傅便听他老伴说：“为什么这么问啊？”
屋里面的宝儿绞着自己的小手指，“宝儿感觉爷爷不喜欢宝儿。”
“那你喜欢爷爷吗？”宁老夫人好奇道。
宝儿用力的点点头。
闻言，宁老夫人意外了，要知道宝儿今日乃是第一次见自家老伴，一老一少刨除吃饭的时间，相处也才不过顶天一个时辰，且还不是单独相处，这么说吧，两人说的话，不过寥寥数言，第一次见，交流也不多，更不曾单独相处过，宝儿竟然说他喜欢爷爷？
转而又一想，眼前不过就是个孩子，童言无忌，小小年纪的他哪里懂得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恐怕在他眼里，只要不凶他的人，他都喜欢。
随即宁老夫人便是一副哄小孩的语气，哄他道：“爷爷也喜欢宝儿。”
谁知，这样一番对孩子颇有效果的话，对宝儿却失效了，只见他很认真很认真的摇摇头，“爷爷不喜欢宝儿，宝儿这里感受得到。”
宝儿捂着自己的小心口。
旁边的雁书见状，脸色微微一变，“小少爷弄错了，宁太傅是喜欢你的。”为了不让宝儿在这个问题上再继续纠缠下去，雁书强行转移话题，“好了小少爷，你该睡觉了，若是被小姐知道你晚睡，小姐该生气了。”
宝儿唔了声，闷闷的点点头，盖上自己的小被子躺下睡觉。
临闭上眼睛前对宁老夫人道了一声：“奶奶晚安。”
晚安？
对这个新鲜的词，宁老夫人有些茫然，但从字面上的意思，也能明白其意，顺着他的话，也说了一句晚安。
宝儿满足的闭上眼睛。
“老夫人，这里交给我吧，时候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
雁书压低声音同宁老夫人说道。
宁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一出来便看到门外的老伴，扬扬眉，“你怎么过来了？”
“回房不见你，听丫头说你来了这，便来看看。”宁太傅看了眼老伴身后的房间，“小子睡了？”
宁老夫人点点头，“我们也回去吧。”
随即，老夫妇俩相携离开了。
回去后，宁老夫人若有所思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宁太傅不明白。
宁老夫人稍作沉吟后道：“那个叫雁书的只是丫头，按理说小皇孙该是和奶娘亲近才是，可刚才，那个雁书将奶娘打发去照顾另外两个小的，而她留下来伺候小皇孙，你不觉得这有点反着来吗？”
“许是你想多了，或许他平日里与雁书更亲近一些。”宁太傅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的，摆摆手。
宁老夫人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便也不再纠结于此，随即问老伴，与外孙在书房都聊了些什么。
宁太傅自是没有隐瞒，将曲听跟他说的话，同老伴说了一遍。
“过目不忘？真的假的？”宁老夫人同当时初初听到宝儿过目不忘的宁太傅反应一般无二，很是吃惊。
“曲听是这么说的，究竟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话虽然这么说，但宁太傅的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不只是宁太傅有了答案，宁老夫人亦是如此。
只听她道：“太子当年便极为聪慧，有其父必有其子，想来太子的儿子，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只是这过目不忘，委实让人匪夷所思。
要知道，凡是过目不忘的人，就已经不是聪明所能涵盖的了。
就拿老伴来说吧。
老伴门下学生无数，俱是佼佼者，可也没有出现过过目不忘的。
而这样的人，也向来只是传说而已。
她承认，宝儿的确和同龄的孩子不同，小小年纪便十分的懂事，不但如此，也很聪明，但至于过目不忘……
还是很怀疑的。
在她看来，宝儿顶多就是属于极为聪慧那一类型的。
“明日我找个机会试他一试。”虽然宁太傅也不相信，但在没有印证之前，他是不会下结论的，还是那句话，究竟是不是过目不忘，试一试便知。
一听这话，宁老夫人看了他一眼，“试了之后又如何？倘若他真的过目不忘，难不成你真要收下他？”
宁太傅沉默了。
坐在床上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宁老夫人快要睡着了，宁太傅才出声道：“若真是如此，他便是我老头子这辈子最后一个弟子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这话，宁老夫人以为听错了，便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隐约间记起这件事，同老伴求证。
或许是经过了一夜的沉淀，宁太傅再说起来的时候，没有昨夜的深沉，只听他毫不犹豫的重复了昨晚说过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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