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萤把老妈领了过来，杜攻没忍住咳嗽起来。
刚才还像是小老虎一样杜萤，此时跟个小绵羊似的，焉趴趴的。
“妈，我真的要的儿童套餐，这些东西全都是他点的，我根本不知道。”杜萤还在解释。
王悦没理她，只是面无表情的把杜攻点的食物盘放在桌子上，然后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
“妈？你在这打工？”杜攻问。
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王悦显然不用回答他，而是反问：“今天你过生日？”
杜攻摇头。
“你妹妹过生日？”
杜攻摇头。
老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生日，这问题问出来，显然是为了接下来劈头盖脸骂他作的酝酿！
杜攻决定先出招！
“老妈，我这是为了庆祝一下。”杜攻讪讪笑道。
“庆祝什么？庆祝把我气死倒计时一天？”
“庆祝我今天的分科考试考了第一。”
杜萤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哈哈，就你？还分科考试第一？你咋不说你被保送到清大、北华啊。”
王悦也是有些头疼的扶额，“杜攻，撒这种一下就被戳穿的谎，有用吗？”
“你觉得我赚钱很容易？为了你妹妹的学费，我每天早晨要去送奶，白天上完班，晚上回来还得找份兼职打工，你就这样回报我的养育之恩？”
“你说你妹妹的学费交给你，我其实也没怎么指望的，只当是少年人略带意气的狂言，但你想继续上学，我也支持。”
“就算你真的要庆祝些什么，现在咱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妈......”杜攻想说话，却被王悦直接打断。
“想吃肯德基，行啊，和其他人一样花个百八十，和妹妹开开心心吃一顿，挺好的。”
王悦把手从额头移开，拍了拍面前的食物盘，此时王悦的眼圈已然泛上了一层桃红色，眼角濡湿一片水渍。
“但你看看你，什么贵点什么，气派啊，杜先生！一顿吃掉了我十天的晚班，你很有钱啊！”
“我一直觉得你虽然学习成绩不行，但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可现在，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啊！”
王悦觉得自己有些崩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会当场崩溃。
王悦打开面板，拨了个号码出去。
就在杜攻不明就里，不知道母亲要干什么的时候，王悦的电话接通了。
“陈老师吗？”
“嗯嗯，我是杜攻的母亲王悦，我想跟老师说个事。”王悦尽可能止住略带哭腔的嗓音。
“我想让杜攻退学，现在应该还来得及申请政府提供的的三万块补助吗？”
“嗯？”
“嗯？”
“对不起，陈老师，你说什么？”
王悦的目光倏得朝杜攻的脸上望了过来，神情带了些许慌乱和怀疑。
王悦神色变幻显而易见，杜萤使劲在桌子下踩了杜攻的脚背一脚。
完了，臭老哥肯定又在学校闯祸了！
杜攻的脚上却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轻而易举躲开了她的“战争践踏”，没掌握好位置的杜萤把脚震得生疼。
片刻后，王悦挂了电话。
之后是一段令人心悸的沉默。
“你......今天的分科考试真考了第一？”王悦问了一个在杜萤看来愚蠢到无可救药的问题。
但凡是猿类进化而来的灵长类动物，都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但这微妙的气氛，却让杜萤察觉到事情显然有些非同寻常。
“嗯。”杜攻轻轻点了点头。
“陈老师说，明天早晨电视台估计会有人过去堵着你采访，学校会出动安保帮你挡着，让你不要理会，安心考试。”
“啥？电视台采访？”杜萤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个鸡蛋。
“嗯，我知道了。”
“我、我先去工作了。”王悦话闭，便逃也似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妈。”杜攻喊住了她。
“什、什么事？”王悦慢慢转身。
“我赚了不少钱，所以才过来吃饭。”杜攻说着话的同时手在自己的面板上拨弄着什么。
【叮！来自儿子的转账，金额：15000.】
随后王悦就收到了这么一条消息。
王悦瞳孔骤然紧缩。
“你......哪来的钱？”
“靠着从老妈那继承的优秀基因带来的聪明才智，在异界赚的。”
王悦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大步离开，却怎么也忍不住眼角不停涌出的眼泪，只得不停的用袖口捂住脸擦拭。
迅速回到了肯德基的后厨，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
不时有其他工作人员上前安慰王悦问发生什么事了。
王悦便如此对旁人道：“儿子今天分科考试考了第一，我忍不住高兴。”
“发生肾么事了？”杜萤莫名其妙的看着离去的老妈又转头看着桌对面面色略带惆怅的杜攻。
“吃你的。”杜攻对着盘子里丰盛的食物，扬了扬头示意她赶快吃。
“就跟你说去吃个拉面，现在好了吧？出事了吧。”杜萤也叹息着，胃口却不是那么好了。
随后又面色犹疑的问，“你今天真的考了第一？”
显然忘记了刚才她那‘凡是猿类进化而来的灵长类动物，都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想法。
“你不是不信吗？”杜攻笑问。
“我当然不信了，可老妈怎么突然不骂你了？”杜萤就是想不明白这一点，才多嘴一问。
分科考试可是全省联考，题目难的紧，一向成绩拉胯的杜攻能考班上第一？
打死她都不信。
本来来势汹汹如同狂风骤雨的老妈，在打了个电话之后，突然偃旗息鼓了，这怎么能让她不好奇。
杜萤想不明白，看杜攻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样子，也没多问。
跟着杜攻拿起桌子上的食物，开始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远处大厦前突然绽放出朵朵烟花，让人目眩神迷。
“对了，今天是元旦啊，新的一年到了啊。”杜萤眼中亮晶晶的。
杜攻也跟着看了看，烟花来自于海天唯一一个五星级酒店，国际大酒店大厦的方向。
每年元旦那里都有烟花大会。
看着远处烟花下耸立着灯火通明的国际大酒店，杜攻笑了笑，语气中不知带了几分玩笑，几分认真，看着杜萤缓道：
“明年这个时候，我带你去国际大酒店吃饭，近距离看看烟花。”
杜萤眼皮微微颤了颤，似抬非抬，似是没听到杜攻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啃着手中的牛肉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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