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澄夜问九州：“那唱歌的鲛人，你们可有人认得？”
“根本无法靠近。”九州摇头叹息。“不过，自从蓬莱漂走之后，鲛人一族就蛰伏不出了。就算能看清容貌长相，估计我们也都不认得。”
九州看看众人：“你们也是因为海妖作乱，才过来查看原因的吧？”
“归墟向来只有水流能进来，而且只进不出，这回多半就是因为海妖每日狂暴，乱冲乱撞，撞出了缺口。起因就是鲛人夜夜唱歌，你们应该也听到过。那歌声能蛊惑人心，会让人发狂。每次歌声一起，我们只能躲起来。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
于是，天尊就热心肠地发出了邀请：“你们一直在洞穴里躲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就随我们一同出去吧。离开归墟，去东海生活，如何？”
九州深深地喟叹了一声：“我们也不是没想过趁此机会离开，但是我黑龙一族，是被天庭贬斥到这里的。归墟里五座仙山，其实是一个五行大阵，将我们禁锢在这里。千载万世，不得离开。”
“那蓬莱……又怎么会漂走？”
“好像是当初驮蓬莱山的巨鳖不知道怎么就跑走了，蓬莱山下的阵法不知怎的就失了效，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漂走了……”
九州对此，也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其中细节。
“万年而来，这也是我们经常讨论的一个问题。谁也不知道，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就阵法失效，然后整座山都漂走了……”
殷辞也认真的听着，然后这时，就看到大家的目光都朝他投射了过来。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蓬莱从归墟漂出来，是我祖辈的事情了。”殷辞的修为高，在仙界的地位也比较超然，向来也是自恃身份，各种以前辈高人自居。这会儿急于撇清，却有些乱了风度了。
他自己先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恢复了端庄自持的仪态，正声说：“那鲛人既然成了怨灵，那也不能放着不管。而且先前清尊也说了，还有魔煞从归墟出来，还是得想办法清理吧？”
最后一句，他是转向白澄夜说的。
白澄夜认同地点了下头：“确实不能放着不管。”
就算有办法能把黑龙一族转移走，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总不能放任归墟，从一个仙境，变成一个怨灵、魔煞横行的妖魔之地。暂时或许是将那缺口一封就完事，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还是会影响到东海的。
“那得想办法除掉那个唱歌的怨灵。”玄尊总结了要点。
“但海妖太多，我们没法靠近。”天尊指出了困难所在。
傅玉把重熙丢去陪两个小朋友玩，自己则一直留意在听他们的对话。
这时，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便凑过来说：“对了，那个鲛人唱歌的时候，大多数海妖都是集中在她身边的。我前面不是把她的歌声录下来了吗，我另外找一处地方去放，是不是可以引走一部分海妖……”
后面的话，傅玉没有往下说。
因为她看到白澄夜瞪了她一眼，以为自己哪里说得不对，赶紧收了声。
“这倒也是个法子。”殷辞仙君却肯定了她的提议。
傅玉瞅瞅白澄夜，心想，那他干嘛瞪她？他不知道自己眼神一冷的时候，会很凶吗？！
玳泽不想傅玉独自去冒这个险，忙说：“这个曲子我会。我也另外找一处地方去吹奏，是不是也能引走一部分海妖？”
“可以一试。”殷辞仙君道。“要不这样吧。清尊带着玉娆去一边，我带着玳泽去另一边。其他人想办法接近那个鲛人。”
九州见他们快速安排好了战术，颇有种雷历风行的态势。作为东道主，他自然不能看着他们为归墟之事忙碌，而自己置身事外。
“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对鲛人多少了解一些，说不定能帮上忙。”
“好。”
九州叮嘱族人们留在洞穴里，看好孩子们。自己则带了两个修为最高的族人，一起出发了。
白澄夜带着傅玉往东，殷辞带着玳泽往西，其余人则直奔蟠龙台。
这时还没有歌声，所以也并没有封闭听觉。
“师父，你刚才为什么瞪我？”现在不还是按照她说的方法在做吗，那说明她的提议挺好的啊！
白澄夜道：“就你能耐大。”
傅玉想了想说：“师父是指责我太能出风头了吗？还要连累师父来保护我。”
“那么多大人在，你安心呆着就是。用不着你想东想西。”
傅玉表示不认可：“那我就是灵机一动，忽然想到好的法子了，也憋着不说？”
“你可以选择不说。”
“师父不想来保护我，那我还有爹爹呢！”她也没指名要他来保护她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白澄夜回眸看了她一眼，说：“你自己领会。”
“……”给你个眼神，你自己体会的意思？
“说太明白了，你又要指责我撩你。”
“……”
这话听在耳中，不知怎的，傅玉就觉得有点想笑呢！
飞身上了一个岛，感觉距离拉开得也差不多了。白澄夜道：“就在这里吧。”
傅玉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方便呆会若是出了状况，那些海妖来攻击她了，她也方便逃跑。
在一个废弃的房顶上站定，望着岛的外圈来来往往、自由自在的游鱼。傅玉忽然明白白澄夜的意思了，他是关心她，不想她出头做这些事。
他曾经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她一个小姑娘家的，担心什么天下大乱。凡事有他。他会护好她的。
加上这次又有这么多的厉害人物在，她只要安心地跟在后面捡捡东西就行。用不着她出头，承担起这么重大的责任。
“师父，你这是大男子主义！”
“什么？”白澄夜又听不懂了。
“就是奉行‘男尊女卑’的腐朽思想，认为凡事都应该由男人做主导、男人做决策，女人只要跟从、服从，乖乖地接受保护就可以了。”
白澄夜想了想，觉得这没什么问题啊！
从古到今，高阶修士里，女子占不到一成。强者保护弱者，天经地义。男人保护女人，也是同一个道理。
但是，他听得出来傅玉是在指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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