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耀终于知道这“爬犁”不过是一只雪橇,允澈的说法应该是北方的土语。不过陌离将凤耀抱上了雪橇,他自己则是站在后面甩起了鞭子驱赶着拉着雪橇的马匹。
允澈则是将荣儿放在了雪橇上,他自己也如陌离一样,站在后面掌握平衡,同时自己赶马。看来这北方的交通工具被这两个人掌握的倒是纯熟。
凤耀不禁回头问陌离:“你到底来了多久?为何这些玩意都如此的精通?”
但陌离不答,趁着凤耀回头的时候,只是俯身过去,在她的唇上一吻,然后又大声的吆喝着,让他的马快跑起来。
一同出城的一共只有四只爬犁,凤耀和陌离一驾,允澈与荣儿一驾,左平和另外的一个侍从一人一架,但都是空的,为了往回运猎物之用。
但少了身边的侍卫和亲随,凤耀反而丝毫不觉得担心。除了这里的百姓让凤耀信任之外,似乎身后赶着马还在不停的吆喝着和允澈比试的男人更加让凤耀安心。
马一片无垠的雪野中奔行。寒风依然冷冽如刀,但吹在凤耀的脸上,虽然冷却不再那么的刺骨了。似乎一种说不出的热情自心底而生,面前的茫茫雪野也满是期望的闪光,让凤耀有一种无比的畅快和舒适。
而陌离将马赶的越来越快,不一会就将其余的三驾雪橇甩在了后面老远。
“耀儿,怕不怕?”陌离的声音由身后传来,但因为逆着风,听起来他的声音倒像是在身后很远的地方响起的。
凤耀猛然间就想起了多年以前,陌离教自己骑马的那一次,他也是这样在自己身后问着:耀儿,怕不怕?
只是凤耀现在竟然想不起当初是如何回答了。怕吗?有他在身边为何要怕。不怕吗?他总是深深的眼眸,让自己看不清所想,更猜不到他身上的诸多谜团,又怎能不怕?
茫然间,凤耀摇了摇头,但若有所思的忘记了回答。
陌离在她身后,自然看不到凤耀此时已经游离的表情。只是见她摇头,就道她是不怕的。又把手里的鞭子分离的一挥,吆喝一声。那匹褐色的矮马就好像一只逆风的飞轮,舞动四蹄狂奔起来。
雪橇在雪地上也犹如风驰电掣一般,掀起的风将地上的积雪扬起老高。凤耀的眼前顿时白茫茫一片,透过那一层厚厚的雪雾,看到左右的树木飞快的倒去,耳边的风疾的猎猎作响。
眼见着前面一棵大树迎面倒了过来,凤耀虽然知道那不是真的树在倒,而是因为速度太快而产生的错觉。但总是忍不住惊叫出声,一双小手猛的一拉爬犁一侧的刹车。
那是一个铁杆的制动装置,平时只要马的速度降下来,根本就不需要拉这个。除非是遇到事故,马惊了要切断绳索,或是绳索意外绷断时,防止雪橇失控而急停的装置。
但凤耀吓坏了,慌乱间也不知道自己抓住了什么,只是握住了就用力的抓紧,又不断的加力后拉。结果那雪橇一边被马拉的飞跑,一边放下了一只杵一样的铁杆划进了雪地,在雪上划出深深的一条沟痕,却没有止住飞快的前进势头。
“啊!不离,我怕。”凤耀感觉手臂一阵,接着就失去了知觉,应该是那支机械刹车杆传来的惯性太大,而凤耀的手臂实在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与一只飞速行进的雪橇抗衡。
陌离在感觉到雪橇一滞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但前面的那棵大树已经近在眼前。加上凤耀拉动了刹车令雪橇偏向了一侧,稍微分神就有直接撞向大树的危险。
陌离只得左手抓紧了雪橇,尽量让雪橇侧滑,不至于撞上大树;右手的马鞭已经扔掉了,直接将凤耀抱进了怀里,以防她被甩出马车。
雪橇险险的擦着树干侧滑过去,粗糙的树皮都被雪橇削掉了一块。但陌离还来不及松一口气,雪橇猛的一震,明显是压上了埋在雪下的一块石头。本来已经无法保持方向的雪橇顿时翻了过来。
“啊!”凤耀尖叫一声,整个人都窝进了陌离的怀里,小脑袋更是埋进了陌离的胸膛,不敢再看。
那一刻,凤耀只有一种心思:不放手,就算是撞的粉身碎骨,也要和他在一起。
然而,耳畔的风声依旧疾疾的吹着,凤耀却没有感觉到身子被抛落在地的痛感。只有一种轻飘飘的失重感,双脚是悬空的,但整个人都是在飘。
凤耀惊讶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真的悬在了半空。不,应该说是飞在了半空。
陌离在最后雪橇翻倒的一刹那将凤耀抱起来,足尖用力的点一下雪橇,带着凤耀凌空飞跃而起。又在刚刚擦身而过的树干上借力一踏,又凌空飞跃出数丈远。
凤耀就是在这凌空飞行的时候睁开了眼睛,看到被陌离抱着在飞,那感觉是激动又惊叹的。
但陌离毕竟是人不是鸟。又抱着凤耀,增加了一些重量,所以飞跃的距离也大大的缩短,并没有如何的妙曼御空飞翔,就由半空中落向了地面。不过陌离尽量调整了落地的姿势,不至于让两人摔倒出丑。
“噗“的一声响,陌离的双脚已经踏在了雪地里,但松软的雪没有让他们受伤,但却让他们陷得很深。
直到凤耀回过神来,陌离已经直接陷到了腰际。如果不是陌离仍然横抱着凤耀的话,只怕凤耀的身高如今已经是没到胸口的高度了。
“这雪怎么这么深?”凤耀现在的姿势就好像是躺在雪地上一样,陌离却是陷在雪地里一动也不能动了。
“这儿应该是一处雪窝子。”陌离勾唇笑了笑,然后神秘的对凤耀道:“你猜我脚下现在什么感觉?”
“啊?冷吗?”凤耀一时间没明白陌离这话的意思,似乎觉得被陷在这雪里一定会冻得双腿麻木吧。
但陌离却摇头道:“要不你也踩下来试试?很软。”
软?凤耀愣了愣,顿时想起陌离说这是一处雪窝子。那他现在脚下的不就是……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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