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哭了！”兰儿根本没见过凤耀哭，何况还是这般梨花带雨的默默流泪。
听到兰儿的声音凤耀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脸颊，真的满是泪水。但凤耀却又笑了，拉过兰儿问道：“我现在的样子还好看吗？”
“啊？”兰儿被凤耀问的一愣，随即心里又是一慌，不知道公主这是怎么啦？但仔细的看了看凤耀：雪白的一张小脸上泪痕点点；一双本就清澈的水眸如今更是被雾气蒙住，透出几分的怜怨；菱角般好看的唇瓣因为牙齿咬过而留下一道深红的齿痕，可偏偏那齿痕更平添了唇色的红润，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一株清幽带露的水仙花。
兰儿认真的点头道：“美。”
“那就好。哭也是美，笑也是美，女人总不能平白就误了这份上天给的荣耀。”凤耀说完，整了整裙摆，问兰儿道：“昨天你调的香丸还有多少？”
“啊？没几颗了。”兰儿有些不明白凤耀的意思了。明明上一刻还伤心的眼泪直流，可现在竟然又把话题转的这般快？
凤耀也不解释，又问道：“那让管事买的香料呢？都送来了吗？”
兰儿回道：“我就是来找公主说这事的。以前我们用的东西好多都是贡品，这里自然买不到，我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能够替代的。”
“嗯，行了，都送到我屋里去吧。”凤耀说完，提着裙摆快步回去了。
兰儿则是去房里把小月刚刚送过来的东西又拿到凤耀的房里。整整两篮子的东西，散发着一股子药香。
“兰儿，你给我帮忙，按照我说的做。”凤耀一边说着，一边将包好的药包逐一打开。
有的只是看一眼就放到了一边，有的凤耀需得闻上一会儿，才觉得留下还是不要。兰儿就把那些可以用的按照凤耀说的克数称量好，放在一边准备调制。
配好了剂量，兰儿又开始研磨起来，凤耀就在一边用蜂蜜和油脂勾兑出能融合香料的膏子。然后又点火熏蒸、煮制。这一趟忙乎下来，两人连晚饭都没吃，才做好了五颗香丸。
凤耀把一块块龙眼大小的香丸捧在手里，不禁得叹了口气，苦笑起来。
兰儿知道凤耀的心思，劝道：“公主，这已经算是不错了。能用这么寻常的东西配出这种香丸，只怕这天下都找不出公主这样的调香师傅呢。”
凤耀无奈道：“也确实只能如此了。”说完，亲自到柜子里找了两块精绣的帕子，将那五颗香丸包做两包，一个包里三颗，另一个则是两颗。然后让兰儿捧着，和自己往陌府那边走。
一个婆子见着凤耀去了和陌府相连的小门，忙追过来问道：“主子要过府去？”
“怎么？我不能去吗？”凤耀眼睛一抬，周身的气势让那婆子浑身一紧。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慕家婶子和陌夫人都没有下令说主子不能随意走动。只是那边园子大，怕主子迷路了。”
凤耀冷笑道：“凤珏国的皇宫我都住了十几年，也从来没有迷路过。”言外之意，这陌府再大，还能大过皇宫吗？
但那婆子似乎还不想放，皱眉道：“要不……我过去找慕家婶子知会一声，让她过来这边见见主子，看主子有什么吩咐？”
凤耀根本不再理她。若是以前，凤耀都不会和一个婆子说话的。提起裙摆就迈过了小门，走到了那条与陌府相连的胡同。
那婆子还要跟过来，凤耀转头瞧了兰儿一眼。兰儿立刻会意，站在路中央一档，小手就扬了起来。
那婆子顿时愣了愣，以为兰儿要打她。兰儿却又把手放下道：“你还不配我动手。若是以后再有阻拦，我自有法子治你。”
“你……”那婆子咬了咬牙，但见一向低眉顺眼的兰儿那眼里的威势，又缩了缩脖子。
兰儿这才笑道：“跟着我家主子的，主子都不会亏待了。但若是有口服、心不服的，主子不需动手，你们也别想好过了。打人容易，打死也不难，可弄死你也是作孽。让你一家老小、上上下下日子难过，你是不是更难过了？”
那婆子听到兰儿这样说，心里顿时不痛快了。嘴一扁，愤愤道：“你这丫头难道还威胁我不成吗？我在陌府做了二十多年，我全家都是陌府的下人，老夫人都知道我的，你能怎样？”
兰儿“扑哧”就笑了，不理她，径自追到凤耀身边道：“主子，您也听到了，她一家老小都在陌府做事的，以后要收拾起来可是方便的紧了。还有这样愚傻的人呢，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先把底露了。”
兰儿和凤耀看似一番说笑，那婆子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捂住了嘴巴，确实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傻气了。再仔细一想，凤耀就算是落魄了，可毕竟也是这雅苑的主子。万一以后做了少夫人，那要算账不是容易吗？
想到这里，那婆子也不再言语，也不敢跟着了。声都没吱就掉头往回走。
兰儿本想要叫住她，让她回来给凤耀施礼再走。凤耀却冷笑一声道：“算了，别和下人一般见识。这陌府的下人需得管管，可由不得我们来管。以后管我们自己的人就好。”
兰儿听了点点头，跟在凤耀身后，一直到进了陌府，都没有人再阻拦。
陌府里下人并不多，凤耀和兰儿朝着正厅走了一段才见着了一个丫鬟。那丫鬟认得凤耀，就是之前在门口捧火盆的那个，忙迎过来道：“耀主子怎么过来了？要敏儿向哪位家母通传吗？”
凤耀见这个自称敏儿的丫头倒是乖巧，问道：“你是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耀主子怎么猜到的？”敏儿显然没想到凤耀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是跟着谁的了。
凤耀笑道：“知礼、有度、婉而不骄，也只有大家主母身边的大丫鬟才这样吧。”
凤耀这话是夸敏儿呢，但也是夸陌夫人的。敏儿一听自然就高兴，忙道：“我家主母正在前厅喝茶，耀主子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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