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耀听了敏儿的话也笑了：“你可是伺候陌夫人的，我可不敢用。把你那个表姐叫过来给我瞧瞧吧。我这边有一个可信的人就好，其他的下人还是从陌府那边调过来吧。我想，有了昨儿这件事，也没有谁敢再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表姐已经来了，不过没敢进雅苑来，还在门外候着呢。”敏儿一说，凤耀忙叫她把人带进来。
不一会儿，敏儿就带着一个身形纤瘦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的头低垂着，双手都收敛在袖子里，看起来有些怯怯的。
凤耀记得昨天敏儿和自己说这个表姐是会武的？可这身子看着和兰儿差不多的瘦弱，比自己还矮着一截，会是个深藏不露的？
凤耀的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对那女子道：“你叫小晴？抬起头来，我瞧瞧。”
“是。”小晴回话的声音也不大，还带着点云擎国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口音。
等小晴把头抬起来，凤耀仔细的看了看她，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小晴不是个美人，最多只能算是清秀干净的一张脸，皮肤还有点黑。但一双眼睛分外的有神。虽然是敛目抬头，但那眼眸深处闪着光芒。
凤耀自认有几分阅人的本事，见过了小晴的眼神，她很是满意。她要收在身边的女人不要太漂亮，也不要有多少的心思，但一定不能太弱的气势，更不能真是个憨直的呆子。
凤耀点点头道：“敏儿和你说过的吧？我只能收你做个嬷嬷带在身边。不过月钱什么的都与我身边一等的大丫鬟是一样的，逢年过节自然还有打赏。你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尽管与我直说。我们先做买卖，再做主仆，都商定好了，才好相处。”
小晴点点头，声音还是那么轻，“是，小晴都听敏儿说过了。别说有主子肯收我做个嬷嬷，就算是个粗使的婆子我都愿意。家里的条件太差了，嫂子要生孩子了，两个弟弟又都要娶媳妇。我爹早逝，娘一个人打点不来，恨不得将我卖了呢。”
凤耀听了蹙眉，不咸不淡的道：“你嫂子生孩子，为何你哥哥不管？一个男人不能抗起自己的家，还要靠着你娘和你？”
“我哥哥上个月出事了，一条腿断了。我嫂子说……是我克的。”说这些话的时候，小晴的语气仍然是淡淡的，就好像再说的是一桩普普通通的家世一样。
凤耀却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不浅，能忍下的事也够多。转而忽然有了一个心思，对敏儿道：“敏儿，你说我若是签下小晴的卖身契，要多少的银子？”
“耀主子是要……”敏儿立刻转头对小晴道：“还不快谢过耀主子，主子肯收你在身边了。要是你愿意跟着主子，就把契约签下吧，拿了银子回去，你娘、你哥哥、嫂子都有钱了。”
小晴一听也是欣喜。要知道，她这样的女子真是没人敢用的。就算是想要卖出去给别人做小，人家都会嫌弃的。如今若是能跟着凤耀，虽然是签了卖身契的，但是银子一定不会少，凤耀这样的主子又是难得，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小晴谢过主子了。小晴并不贪心，主子只要拿二十两银子，先让我两个弟弟把娶亲的聘礼下了就好。然后我只要每个月拿月钱就好，不必主子多付银子了。但是卖身契，小晴愿意签下终身的。”
二十两银子就能买下一个终身契的女子，以后只要每月拿几两银子的月钱，这真是天大的便宜了。
但凤耀也不会是趁人之危的。尤其她最知道，有人只要银子收买就好；有人却是要讲心、论情的。而小晴这样的，除了你和她讲心，还得给她银子让她脱了困境，自然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
凤耀身子不便起来，就指了指自己妆匣。敏儿给她拿过来，凤耀自里面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道：“这一百两银子并不算多，但你先拿去安家。以后月钱与兰儿的一样，都是十五两，初十发给你。你的契约签给我十二年，十二年之后，你想留下也好，想要自由便去吧，我不留你。”
听了凤耀的话，就连敏儿都是一愣。随即看了看小晴，敏儿的眼泪流下来了。哽咽道：“表姐，你可是有福了。”
敏儿这话说的不错，谁不想要一份自由呢。可是她们这些能做到大丫鬟的，都是签了终身卖身契的，除非主子肯放，不然就要一直在陌府做到老、到死。
可小晴不同，只签了十二年的契约。就算是到时候不想走，起码也有了自由了。
小晴也是愣了愣，随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道：“主子恩典、主子仁慈。小晴必定不负主子厚意。”
说完，小晴亲自到一旁的桌上研磨，提笔写下了一份卖身契，又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敏儿做了个见证，也在那卖身契上签了名字，又按下手印，这才拿到了凤耀的手里。
凤耀一看，那卖身契的下面还附着一份欠据，竟然是写明那一百两银子是向凤耀借的。等到要拿回卖身契的时候，要将那一百两银子还给凤耀的。
凤耀也笑了，卖身契收了起来，却当着小晴和敏儿的面儿将那张欠据撕了。淡淡的道：“你对我的一片忠心，还不值那一百两银子吗？我身边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都是无价宝。”
说完，连敏儿和小晴都笑了起来。
小晴看似瘦弱，却是个极勤快的。既然已经签下卖身契，就一心一意的把自己当成了凤耀身边的人。立刻就忙活着干起活来，第一件事就是到厨房先给凤耀做了一顿早饭。
当清粥、小菜端上桌的时候，凤耀竟然闻着那菜的味道有些熟悉，疑惑道：“这是凤珏国的做法啊。”
小晴回答道：“是。小晴的爹是凤珏国人，小晴自小也跟着爹爹学过做几样小菜。但是要多几样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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