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颊呈现出透明的颜色，青色和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纤瘦脆弱的脖颈上艰难的支撑着脑袋，长子无力的耷拉着眼睛，纤长浓密的长睫轻颤，低垂着遮住眼睛。
“我没事，放心吧。”
虚弱的声音好像风在说话一样，飘飘忽忽的听不真切。
阿玉担忧，“大哥，你的病是不是加重了？”
“没有。”
长子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发生刚刚的事情。
他嫉妒阿玉。
他们两个本来是同样的人，同样在黑暗中沉溺，凭什么阿玉能够得到救赎？
那个叫欣儿的妹妹早就应该死了不是吗？！
她应该在出生之日就夭折！
凭什么活着？！
又凭什么自作主张的成为阿玉的光，拉阿玉出泥沼？！
他们既然都是在黑暗中沉浮的怪物，那就应该一起在黑暗中挣扎！
幽深的眸子中划过阴狠，他泛白的薄唇微微勾起，“阿玉，我知道一个法子，你愿意做吗？”
“什么法子？做什么？”阿玉一头雾水。
又担心的看着长子，刚刚才吐出血，大哥现在……
“阿玉，你看着我的眼睛。”长子飘忽的声音好似某种咒语一样，让人陷入短暂的迷茫中。
阿玉的精神状态很好，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被长子的话术控制住，但是他心底的防线太低，他太新信任长子了，轻而易举的就被长子迷惑住。
“阿玉，我的病，曾经有一位老人说，只要取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作为药引，就能治愈，阿玉愿意为我提供一滴心头血吗？”
蛊惑的声音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的声音磁性优雅，虽然气血不足，说出来有些虚弱吃力，但是丝毫不影响声音的好听。
就像是海妖塞壬，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前仆后继的海上过客们愿意为她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而长子的声音拥有同样的魔力。
阿玉精神恍惚，心里面又觉得自己的状况不对劲，他想挣脱，又无处可逃。
这声音细细密密的织出一张蛛网，让人沉浸其中，只能任由那黏黏腻腻的蛛丝缠绕在自己身上，一点一点的被那不舒服的东西吸去生命。
“……我答……”
颤颤巍巍的声音还没有说完，长子脸色一白，又一口黑红色的血吐了出来。
黑红暗沉的血顺着他的下颌滑落，精致骄傲了十多年岁月的少年眼底生出一抹灰败之色。
“大哥，你刚刚在说什么啊？”
第六感强烈的阿玉认为一旦他说出了自己心中困惑不解的地方，一定会遇到比刚刚还要危险的事情。
他干脆表现出一副听力不佳的模样，一点儿也不接长子的圈套。
长子微微眯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垂，“阿玉刚刚听到了什么？”
阿玉头皮发麻，精神紧绷着，僵硬的身体一眼就被长子看穿，眼底勾出隐晦的，冰冷的，疏离的，淡漠的孤鹰。
他注定在蓝天之中自由自在的翱翔，他是孤独的，也是自由的。
这就是孤鹰。
一腔孤勇，遇强则强，杀伐果断，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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