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可千万要注意表情管理啊！”大巴车上，顾沫耐心地嘱咐梁莫语，卢雨萌和艾文，他们四个又坐在了一起。
梁莫语点头，脑子里却依旧是昏昏沉沉的。
年龄大了，喝一点儿酒就宿醉得难受。她记得自己昨天晚上一个人看球赛来着，然后晟卓尔来了，死皮赖脸地要同她喝酒，中间隐约夹杂着什么“诈C”之类的字眼，再然后……再然后就没有了，她一觉睡到了今天早晨。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规规矩矩地在床上躺好的，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工工整整地将被角掖紧的。昨夜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可地上罗曼尼康帝的红酒瓶子，与今晨酒店服务人员贴心送来的醒酒汤，明明白白地昭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梁姐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呀？”见她跑神，顾沫嘟起小嘴，抱怨地问。
后排的卢雨萌以为她生气了，忙拉架：“好啦，看样子是昨晚没睡好，让她歇一会儿吧。”
旁边坐着的艾文也帮腔：“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节目拍摄，难免有些紧张哈！”
听她俩这么讲，顾沫皱眉，没再强求，只重申了一遍：“下车后一定会有‘长枪短炮’在等着我们，说不定节目组还安排了跟拍，我们可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当做正式节目那般表现。”
“我知道啦，小顾老师！”梁莫语连连应声。
顾沫这才满意，又嘱咐来，嘱咐去。
要不怎么喊她“小顾老师”呢！果不其然，选手们一下车就被闪光灯包围了。
是站姐，还有一些举着灯牌前来送偶像进城堡的粉丝。她们高喊着应援口号，像极了送自家崽崽参加高考的老父母亲。
顾沫的人气在所有选手中是一骑绝尘的。养成系出身的她经历过太多相似的场面，也明白这是很好的固粉时机，自然早早地打扮好，穿了条漂亮的小裙子，微笑着同粉丝打招呼。
“顾沫，妈妈爱你！”
“完美ACE，天生C位，顾沫加油！”
“……”
“顾沫，爸爸爱你！”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突兀地，与这个场景格格不入。
顾沫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想往经纪人身后躲。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孤身一人。
跟在她身后下车的梁莫语见她脚步停滞，意识到了不对劲，小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顾沫掩住嘴巴告诉她：“这人是我的私生饭，打过我的电话，闯过我家。我们报过警，但他不思悔改，反而愈演愈烈。追前线时他喜欢拍我裙底……”说着，隐隐带了些哭腔。
顺着她的目光，梁莫语果然看到了一个微胖的年轻男人，蹲在最前面，正自下而上地拍个不停。
“骚扰犯！”梁莫语义愤填膺地骂了一句，就要上前。
却被顾沫伸手阻拦：“梁姐姐，没用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明白她的意思，梁莫语对她笑了笑，语气轻松地安慰她：“放心，我又不会对他动手，合理合法，咱们怕什么！”
说罢，径直朝一旁的保安走了过去。
“保安大哥，那边有个男的，偷拍我们选手的裙底。之前他曾经偷偷潜入过选手的家被抓住，在警局里留过案底，但被教育后仍然不思悔改。麻烦您帮忙驱逐一下，并且将他作为重点盯防对象。”
梁莫语表情严肃，言辞正经。再加上她今日依旧是简简单单的裸妆模样，自然而然地就被保安大哥当成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对方二话不说，立刻招呼两人将那名私生饭架了出去。
顾沫感激地跑到梁莫语身边，真诚地向她道谢。
梁莫语眉头一挑，带了些得意：“小事儿而已！没想到朴素有朴素的好处，今儿个还真让我办了件好事儿！”
“呵，本质素人罢了！难不成你真的以为自己插根鸡毛就能飞天做凤凰了？”不远处，讽刺的声音响起，正传到梁莫语耳中。
回头，她看到谢竹君，面带微笑，一脸纯良。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梁莫语皱了皱眉头，不想理会。
谢竹君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尖锐地说道：“你这副模样还来参加选秀，到底是有多厚的背景！”
这世上就是有人有这样的本事，一面和和气气的看着你，一面又拿最尖的针恶毒的刺向你。
梁莫语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妥，招惹到这位小姐了。
不愿意白白受气，她仰头回道：“总制作人柏木先生我认识，声乐老师白白我认识，舞蹈老师天琦我认识，Rap老师土豆我认识，他们该不会都是我的背景吧？可能这还不够厚，按照您指鹿为马，胡乱造谣的功力，所有《1Pick111六》的嘉宾导师们得都是我的背景才好呢！”
“你！”谢竹君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但即便是在这种状况下，她的表情管理能力依旧是无可指摘的。
虞诗瑶却不知道从哪里挤过来，凑起了不相干的热闹：“谁说嘉宾导师们全是你的背景！卓尔哥哥应该算是我的背景才对，我从小就认识他啦！”
梁莫语无语，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旋即立刻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忙问身边的人：“《1Pick111六》的嘉宾导师阵容公布啦？”
顾沫摇头，亦是毫不知情模样。
虞诗瑶：“喂，你们到底是不是参赛选手啊？今天咱们节目召开新闻发布会，都不关注一下的吗？咱们这届的发起人是褚怀南，导师有卓尔哥哥……”
对于这个阵容，梁莫语并没有表现出十分吃惊的模样，苏杭接下来的话语，却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几分钟前的出的新闻，咱们的个人宣传片拍摄比赛，顾沫第三，我们天然娱乐第二，而莫语，你夺魁了。”
“祝贺你呀，梁姐姐！”顾沫真诚地道喜。
梁莫语笑着收下，脑中却立刻明白过来，刚才谢竹君为何要那般对她。
综合下记忆里挥之不去的那个字眼，她轻声疑惑了句：“所以你才平白无故地要过来惹我。对吗？诈C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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