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怜悯，因为对方的死去，也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多么的可笑啊。
这二十三年来，如同丧偶的婚姻。
“她又做错了什么？错在不该认识你吗？”
在有限的信息里，陆瓷可以推测出来，宇文晴在陆桑怀跟周萍的婚姻里，没有任何的过错方。
若是她有过错，说句让人不高兴的，哪里还会有陆桑怀跟周萍的婚约呢？
为什么毫无过错的宇文晴要承受周萍的怒火，而事情的源头陆桑怀却被周萍所忽视？
这听上去，不合理吧？
周萍被陆瓷戳中了心中的不喜，她瞪着陆瓷。
“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事情，都还是从你的口中所知晓。”陆瓷坦然的看着周萍，将周萍的激动对照的显得很可笑。
周萍仿佛就看到了宇文晴还站在她面前一般。
她跟宇文晴因为陆桑怀起过争执。
宇文晴是怎么说的？
她从来没有过她所想的任何行径，她会怀着孕过来找他们，仅仅是因为无处可去，所以才想起来年少的好友。
“我从未想过我的到来会让你这般不开心，我以为你跟他是两情相悦，我以为你这些年来的改变焐热了那他那冷骨头。”
“他跟我说你没事，是你让他来照顾的我。”
“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出来这些。”
“给你造成了困扰。”
她躺在病床上跟她道歉。
她其实能够相信，宇文晴说的都是真的。
因为陆桑怀的确是那样的人，他小心翼翼的掩饰着对宇文晴的一切好感，即使旁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可是在宇文晴面前，他总是巧妙的藏起来。
宇文晴并不是故意装作不知情，而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可是。
她还是不能接受。
即使她无辜又如何？
她无辜就能当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她不接受！
一场大火，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她曾经的青春，也被埋葬了。
二十三年前的过往，该在那个雪夜里被埋葬。
“你为什么要调查当年的事情？”从回忆中醒来，周萍质问陆瓷。
陆瓷被周萍的质问给整的莫名其妙。
她觉得格外的可笑，眼前的周萍，她竟然曾真心将其当成母亲，那时候的真心，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我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这有错吗？”
“她都已经死了，就算是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周萍冷淡的看向陆瓷，仿佛是在嘲笑陆瓷。
陆瓷觉得周萍有些执迷不悟，她似乎事到如今也不觉得自己错。
陆瓷并不是个喜欢跟人说废话的，而今周萍显然就是废话连篇，让人听了不那么高兴。
这一趟确实是有不少收获。
但是如果周萍还要继续废话下去，那她就不奉陪了。
周萍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
没关系，没意识到也没关系，她会让周萍意识到，并且会让周萍付出代价。
“不管如何，她都是我的亲生母亲，我的生命是她给的。我有理由去查清楚，当年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就是一定要把我逼上绝路是吗？”周萍忽然就大叫了起来，一副陆瓷错了的样子，陆瓷差点是没被吓一跳。
她微微蹙眉，打量了周萍一眼。
她有了个猜测。
“你约我来这，是想告诉我，当年那场大火，是你所为，是吗？”
陆瓷对自己的猜测一向有自信，特别是在周萍因为她的猜测沉默以后，她就更加知晓，她是对的。
在得知这个答案，陆瓷是愤怒的，可是她没有去对周萍做什么。
她有更好的计划。
因为她对周萍的恨，早就刻入了骨髓。
也早就料想好了周萍的结局。
死亡从来不是一件事的解决方法，那反而是一个对加害者最轻松的处决方式。
真正要一个人痛苦，从来不是要对方死，而是让对方生不如死，眼睁睁看着自己所在意的东西渐渐的流逝，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那才是最棒的结局。
“你真的不蠢。”时至今日，周萍觉得，她不介意去承认，一直以来觉得蠢笨的陆瓷，并不是一个笨蛋。
可那又如何？
二十三年前的那场大火，没能让陆瓷死在这里，那二十三年后，陆瓷因为意外死在榕城，应该也不是难事吧？
谁让陆瓷那么喜欢调查？
不过她倒是不打算自己动手。
陆瓷死了以后，她还得继续生活。
不管是二十三年前，还是二十三年后，宇文晴都只能是输家，她的女儿也不能为她翻身！
陆瓷本就该死，本就该在二十三年前就死在榕城，如今也算落叶归根。
“比起你，是要好些。”陆瓷语气渐冷，神色轻蔑，是对一向骄傲的周萍十分的不尊重。
可这次周萍没有暴怒。
她又想起来了跟宇文晴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可没有这么骄傲，或者说，她有的只是怯懦，正是因为有的只是怯懦，所以她才会更憎恶陆琳儿的怯懦。
也讨厌陆瓷的骄傲。
是宇文晴改变了她，她也一心想要改变自己的女儿，可却似乎什么都没改变。
多么的可笑？
就好像是一个轮回。
宇文晴即使没有教导过陆瓷，陆瓷也依旧跟她一样，骄傲又耀眼。
而她一直想让陆琳儿自信骄傲，陆琳儿却总是事事为了别人去考虑，总是将懦弱写在脸上。
可笑。
如果陆瓷就是陆琳儿的对照组，那陆瓷就不该活着。
“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结果吗？”周萍恢复了冷静，仿若还是那人前贵妇人一般，先前的失态，似乎是假象。
“如果你要说的，都说完了，那我就先走了。”陆瓷不想再跟周萍过多的说什么。
说多了没意思。
基本信息都掌握了，该知晓的也知晓了。
她甚至都能想到，周萍特地将她约来这里，就是为了刺激她。
没刺激到她，一定很遗憾吧？
“陆瓷，你不痛苦吗？”周萍觉得陆瓷的反应，不是她所预知的，有些不能接受。
这会陆瓷甚至是要离开？
这跟她计划的不一样！
陆瓷没有冲动的做任何事？
“比起自己痛苦，我更想让你痛苦。”陆瓷勾着嘴角，笑的几分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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