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魔导国不是只有一座都市的国家吗?」
「唉,不,不是这种问题……」
轻视魔导国的发言让希尔玛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的确即使将卡兹平原等地算进去,魔导国的领土也不算大,但他们的武力可是无人能及。就算在贸易或外交方面如何努力,国与国的关系终究还是以蛮力强弱决定。领土再怎么大,一旦打输就只能拱手让人。
这个白痴连这都不懂,要怎么讲才能让他接受?
希尔玛左思右想,但想不出答案。因为常识与白痴是两极的存在。
所以她只能拿出结论说服他:
「没办法,她绝不可能跟菲利浦大人结婚。」
「……我觉得我们之间气氛还不错啊,像我跟她一起走进会场时,看起来不是满亲密的?」
这家伙当时站在那里,是在想这种事?希尔玛大吃一惊。
(不是在用态度强调「魔导国是自己的后盾」,拉拢客人们加入自己的派系?这家伙真是白痴到极点了……拜托饶了我吧,不要刺激那位大人啊。)
希尔玛感觉一股苦味从胃里涌了上来。
同时她也产生一种心情,想让这家伙也尝尝流进胃里的那种感觉。
「……话似乎讲得有点久了,我会陪雅儿贝德大人去休息,请菲利浦大人留下来,以主办人的身分让大家尽兴吧。」
「……既然如此也没办法了,雅儿贝德大人就拜托你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希尔玛没说出口,轻轻低头。然后她不想再听更多蠢话,就一直线往雅儿贝德身边走去。
雅儿贝德正在与一名贵族说话,平常希尔玛会察言观色,找个恰当的时机出声,但她刚才被白痴搞得很累,于是马上就向雅儿贝德说道:
「恕我冒昧,雅儿贝德大人,我想您差不多该休息一下了。」
「也是……恕我失礼,我想稍微休息一下。」
她让雅儿贝德跟在后面,走出会场。
「呼……啊,真恶心。」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希尔玛转头看了看。她是在想如果雅儿贝德真的不舒服,自己该怎么办。
一看,她正在用手帕擦自己的肩膀。
雅儿贝德与希尔玛四目相接。
「我被恶心的男人摸了啦。这世界上能带着情欲碰我的,明明只有一位大人……臭王八蛋,那个没智商的臭东西。」
希尔玛听见了咬牙切齿的叽叽声。总是维持着温柔笑靥的她表示出明显的不悦,看来那男人真的令她反胃至极。
希尔玛犹豫了,跟她讲话不会有问题吗,还是说这是在为惩罚做准备?
「……怎么了?我们说说话吧。」
「好……好的……」希尔玛内心吓得魂飞魄散,开口道:「我能体会雅儿贝德大人的心情。」
「哎呀,既然如此……能不能把那个舍弃了,现在再换另一个人?」
「只要雅儿贝德大人有意,我立刻另外准备一个人偶。」
雅儿贝德启唇,又合起来,重复了几次这个动作。
看来这项提议真的很吸引她,令她不禁犹豫。
无论选择哪一个,都只有地狱等着愚蠢的菲利浦,但希尔玛只觉得他自作自受。
「呼……别放在心上,我只是抱怨两句。他的愚昧程度在王宫的自助式宴会上,已经给了许多贵族深刻印象。从这层意义来说,换人好像也有点可惜……如果那人是想到这一切才这样行动,那还满有意思的,但我看不可能。」
希尔玛想起刚才的对话,想起那个狂人胡说什么要跟雅儿贝德结婚。
要是把那件事告诉雅儿贝德,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希尔玛怕得要命,绝对不敢告诉雅儿贝德。搞不好自己还会遭到池鱼之殃。
「明明一事无成,却自命不凡,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无能之辈。」
「就是啊,再过一阵子,我们就狠狠把他打落地面吧。竟然敢用脏手乱摸安兹大人的女人,我可得好好惩罚他才行。」
后来两人都没开口,也没见到任何人,希尔玛带着雅儿贝德来到一个房间前面。
来到门前,希尔玛恨不得能安心地一屁股跌坐在地。由自己一个人面对她──面对连亚达巴沃都心悦诚服的魔王的近臣,不知道磨损了她多少精神。但对方不可能准许她瘫坐地面。
希尔玛振作起全副心力,暗自决定等这件事结束了,要睡个一整天。
「就是这里。」
希尔玛打开房门后,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们一齐站了起来,每个男人都跟希尔玛一样削瘦。
这些人是她的同僚,是八指各部门的五名首脑加上议长,总共六人。
换句话说,这些是她在这世界上最能信任的自己人。过去他们曾经互相争斗,但如今已经没人这么想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亚达巴沃与魔导国的关系,就是坐在同一条船上。他们必须一起做牛做马,直到这个国家被吞没,获得解放之时。
这些甚至让希尔玛感到亲密的同伴们,一看到恐惧的化身(雅儿贝德)到来,全都压低了头行礼,隐藏不住的惧意显现在颤抖的肩膀上。
雅儿贝德让希尔玛关上门,在放在房间上座,最昂贵的椅子上坐下。男人们与希尔玛都不敢坐,维持立正不动的姿势,等着她发号施令。
「好了,我要给你们命令。首先,我要你们将各种物资运进魔导国。」
「遵命,我很乐意献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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