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扬起手,指了指距离他不远处的一家卖布的布庄说,之后郎允礼和林菀娘走进了店铺,此时店铺老板愁眉苦脸的坐在一旁,手肘撑在布上,手掌托着下巴。
最近掌柜的布庄生意不景气,只因前段时间在他门口正对的护城河中,发现了一具尸体,大家因此都退避三舍,所以连带着他的布庄生意也惨淡无人。
此时他见到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掌柜的连忙换起笑脸迎了上去。
“二位客官,这是来做衣服还是来扯布子啊?我这铺子中的料子是实惠又好用,用来做衣服,做床单被罩都是极好的,小店最近正巧还有活动……”
郎允礼开口打断掌柜滔滔不绝的话说,“前几日护城河中出了一具尸体,你可知?”掌柜一见来人不是买布,而是问事情,脸瞬间又垮了下来,转个身不耐烦的扬了扬手。
“你若是来问这件事情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晦气的事情莫要再提了。”
林菀娘和郎允礼对视了一眼,怎的此人反应如此之大,莫不是他知道些什么,随后林菀娘说:“掌柜,我见你这浅蓝和嫩粉的布倒是不错,你这里还有多少,我都要了。”
掌柜本来已经坐在了之前的位子上,背对着他们两个人,一副不想与他们交谈的模样,听到林菀娘的话之后,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对她说:“你都要了?”
林菀娘点了点头,“我都要了,掌柜,你给开个价吧。”掌柜一拍大腿,立马兴奋起来,“我马上给您包起来,我们这的布匹是极好的,您看的这两种布,也是卖的极快,如今我看看。”
掌柜拿出清单,翻开看了看对林菀娘说:“这两匹布在库房中,还有各六匹,我一块给您送过去,麻烦这位小姐给留个送货的地方,明日…不,今日,一会儿,小人便给您送去。”
林菀娘看着掌柜的笑着说:“不急,我已经订下了单子,自是不会反悔,你先同我说说,这之前河中漂了一具尸体的事情。”
掌柜连忙说:“是,小人这就跟您说。”掌柜搬过两把椅子,让林菀娘和郎允礼坐下,还给他们二人端上了一盏茶。
随后掌柜的又将自己原先坐的凳子,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面,细细的说当日的情形。
这布庄的掌柜就住在布庄的里间,那日他一打开门便看到河中漂着什么东西?他以为是自己之前晾着的布被风吹了出去,便想要去拿长杆将那东西拉近一些,仔细瞧一瞧。
谁知等他进了门后拿了长杆再出来,便已经看到有衙役跳了下去。听旁边的人说那是一具尸体,掌柜立刻将手中的长杆扔在了地上。
那具尸体被衙役打捞上来之后,就正正地躺在了他的门前,等着仵作验完了尸后才将尸体拉走,尸体再被拉走之前,掌柜还壮着胆子看了一眼。
只见尸体已经被泡的发胀发白,连面容都看不清楚了,随后尸体就被人盖上了白布抬走了,后来它的布庄就没有人再来了,大家都害怕极了。
在乌木城中,已经好久没有出过尸体了,而这一次一出现,还出现了两具,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自然是人心惶惶的,到了晚上,若非有什么急事,否则大家都不敢随意的出门。
林菀娘和郎允礼听完掌柜所说的经过,郎允礼开口问:“那在事发前一天的夜里,可否听到有什么动静?”
掌柜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事发前一天,我去别的地方进了新的布匹,回来累极了,倒在床上便睡了,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而且我这个人睡觉比较沉,还爱打呼噜,若非有人将我摇醒,否则一般晚上我是听不到什么声响的。”
林菀娘和郎允礼听闻此言,对视了一眼,看来在这里是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林菀娘开口问道,“你可还知道有谁是见过那一天的尸体,或者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的?”
掌柜摇了摇头,“现在是冬日,各个店铺本身就临着河边湿气重,所以大家在寒冬来临之际,用棉布将整个门缝都堵好,防止冷风灌进来。”
“周边的店铺大多都不是住人的,只有我还在店中住着,剩下的他们都会在天黑之前回到自己的家中。”
“何况这又是在护城河边,若是真的有什么动静,大家也是不敢出来的,因为这护城河之前,也曾经闹出过一些不太好的传闻,本就是让大家不太愿意来这里,现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大家就更不爱来护城河边了。”
“不太好的传闻,是说这护城河可是会闹鬼?”“姑娘说此话的时候还是小心一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若是真的闹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姑娘如此大声的说了出来,只怕会惹着那些东西跟着回家。”
掌柜小心翼翼的冲着林菀娘说,林菀娘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明白,“掌柜所说的是,我定会小心的。”
林菀娘站起身,”既然掌柜所说之事如此可怕,那我等也要赶快回家沐浴焚香,来去除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多谢掌柜告知,那我们就此离去了。”
林菀娘拉起郎允礼跑出店铺,那掌柜还在后面喊着。“姑娘回家记得要吃斋念佛几天,要让菩萨来保佑我们。”
林菀娘和郎允礼还没做出反应,就又听那掌柜叫了起来,“姑娘,你这布还没有给我地址呢,我该给你送到哪里去?”
郎允礼无奈的看着拉着他跑的人,林菀娘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掌柜当真是个有趣之人。若是真如那掌柜所说,这条街上除了他,再无人晚上住在这里,只怕我们能查到线索的可能性会很小。”
郎允礼安慰着她说,“我们再多问几家,难免有人在那晚回家时遇到了什么,或者是听到了什么呢?”
郎允礼和林菀娘一家一家的问了下去,但是他们所得到的消息都是,没有发现或者听到任何异常。
没有得到任何收获的郎允礼和林菀娘走在街上,一旁新鲜食物刚做出来的香味,以及小贩的吆喝声都充斥在周边。
“难不成我们真的误会赵秋汀了?”林菀娘想着赵秋汀在李府中的所作所为,如今他们又并未得到任何能够指向赵秋汀的证据,甚至是连线索都没有。
一切的一切仿佛是在说明,李旭就是自己喝多了,失足跌进护城河中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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