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黎墨琛这时也看到了她，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只是再也没有人从前勾搭在一起时的那种浓情蜜意。
当然，也谈不上有什么仇恨。
公寓还是之前的那个公寓，不一样的是，已经不是那一间了，而沈恩宁也不再是这里的租户了。
这三年来她也没有刻意地避着黎墨琛，但大家确实见面也很少了。
而像今天这样黎墨琛找上门来的，一年也只有葡萄生日的这一天。
想着，沈恩宁视线徐徐定在黎墨琛手上提着的那套现下小姑娘最喜欢的一套玩具娃娃上。
其实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惟一知道的是，霍靳北并没有像大家所想象中的很快便娶黎雨浓进门，倒是也没有跟她彻底断了联系，偶尔地听说他们还是会一起吃饭，一起约个会之类的，至于有没有旧情复燃，那大概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奇怪的是，霍靳北和黎墨琛关系却再也不似从前了，甚至，都有人说，兄弟两个是反目了。
沈恩宁想，她大概隐隐的是知道些原因的。
只是这些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事，知道跟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反正都跟她是没什么关系的。
她随意地转着手上的钥匙走上前，人都已经来了，她也没办法赶走，如今的他们，其实也就是比陌生人好一点点的关系而已，
不过想进她的家，已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黎墨琛似乎也没有想要进门的意思，待她走近了后，他举起手上的套装玩具，“麻烦你帮我把这个送给葡萄。”
沈恩宁这才抬眸正而八经地看他一眼，他大概是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身上的消毒水味比以前要重许多，神色看起来也有几分疲倦，但这个玩具可不像是刚刚买回来的。
她想，以他的细心，应该是早就买好了的，只是这会子刚刚好有空送到她这里来。
他忙，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定了定，她接下来，玩具娃娃这种东西葡萄是不缺，但有个人能在她生日这天想着送她礼物总是好的。
何况之前那两年里，他送的礼物，葡萄还都挺喜欢。
默了默后，沈恩宁挑了挑眉看向正凝着她看的黎墨琛，“你还是不愿意说吗？”
她正经的口吻一下令黎墨琛笑了，“说什么？”
他温和的问，语气跟两人最初搞在一起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沈恩宁白皙的脸蛋上闪过一丝恼怒，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久久都没有说话。
三年前，当她得知唐莞莞是心脏衰竭过世时，起先是觉得难以置信，因为她跟唐莞莞认识那么久，唐莞莞可以说是对她无话不谈且没有什么秘密的，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这样大的事情上瞒着她！
等她接受了这个事情后，她就一下想起来那天晚上在她的公寓里，黎墨琛接到的那个来自英国的电话。
于是，她很快地找到了黎墨琛，然后直接了当地问是不是他把莞莞带到英国去治病了？
也是不是现在的莞莞根本就不是真的莞莞？
黎墨琛起初还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到后来看她的眼神简直是跟个异想症患者没什么差别！
他一连的否认，最后她咄咄的逼问他那他电话里说的要送个病人去英国做换心手术是给谁？
他秒回她说是那是他别的病人，而且那病人已经去了英国，只可惜刚一到英国那病人的病情就恶化了，还没来得及做手术就已经去世了。
她不相信，她怎么样都无法相信，后来他索性直接将那个病人的病历拿了过来。
她这才不再追问他！
可内心依旧是无法相信莞莞就这样没有了。
但她也不再像最一开始时见到他就疯狂的逼问，只是不曾想，结果竟还都是一样的！
这三年里每个失眠的夜晚，沈恩宁都在想，或许黎墨琛对她说的就是实话，不然的话，三年的时间啊，再怎么样，莞莞的身体也能好了吧。
她可以不想念她，可以不要霍靳北了，但葡萄她总是不能忘的吧。
那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的命啊！
她相信，她只要醒过来，活过来，但凡能走路了，她就一定要回来看看葡萄的。
就别提葡萄现在的状态令人这么担忧，她但凡知道了，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呢？
可是没有！
三年过去了，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让她很痛苦，可偏偏她又谁也不能说。
闭眼叹息一声，她冷笑了下扬扬手上的玩具娃娃，“今年就先这样了，以后你如果想透过我送礼物给葡萄，直接寄到我公司去吧，不必再来这里了。”
黎墨琛眉心结了结，“给你造成困扰了？”
“嗯。”沈恩宁十分肯定地点点头，直言不讳地道，“我有男朋友了，过段时间就开始商量婚事了，你再过来，会给我添麻烦！”
“男朋友？”黎墨琛挑了下眉，“就快要结婚了？”
“嗯。”沈恩宁看也不想再看他一眼。
“好，我知道了。”黎墨琛说完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
半山别墅。
一支烟抽完后，霍靳北才回到别墅里。
儿童房里的灯是开着的，可葡萄却不在里面。
站在门口几秒后，他低眸长长地叹息一声，然后缓步走向三楼。
果然，三楼的那间客房是亮着灯的。
放轻脚步走过去，房门是虚掩着的。
透过细小的门缝，他看到葡萄又把自己藏在了那个粉红色的帐篷里。
她双手环膝坐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三岁生日时，唐莞莞给她买的那个米白色的小兔子。
霍靳北看着，心头一阵酸涩，他正要推门进去，就听小姑娘低而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来，“妈妈，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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