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莞莞刚刚止住的眼泪哗地一下又流下来，她摇头再摇头。
蒋东程的母亲实在不该这么早就过世的。
可除了对不起外，她还能再说些什么？
什么都已经晚了。
“傻瓜，”蒋东程心疼地看着她皱着一张小脸哭起来的样子，不忍地抬手为她擦了擦眼泪，“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哭的，是想让你知道，她不怪你，你也没错，你也更不要因为她让自己难过。”
橘黄的路灯下，他们就这样安静地说着话，仿若周围的所有都不存在了一样，也仿若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他们眼睛里也就只有彼此。
尤其是蒋东程倾身给唐莞莞温柔地擦眼泪的那个动作和望向她时柔情似水的眼神，让人看着，实在艳羡。
过了许久以后，唐莞莞才渐渐地恢复了平定，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蒋东程，“你把她留在老家了？”
“是她自己这样要求的，”蒋东程说着唇角浮起了一丝苦笑，“她说老家给了她新生，所以她想永远地沉睡在那里，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唐莞莞慢慢地点着头，她从前听他说起过那么一次的，说她的母亲是带着他嫁给了他后来的父亲，那个男人，很老实，对她们母子也很好，因为早些年出过事，没有了生育能力，所以一直将他视为亲生。
想来，他母亲应该也是很感激他的，所以才会想让自己也安息在老家里。
半晌后，唐莞莞犹豫着开口问蒋东程，“那你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记得的，他之前把公司卖给了他的朋友。
“我？”蒋东程沉吟着耸了下肩，如释重负又心事重重的样子，“现在还不知道，但这段时间我只想安静一下。”
唐莞莞表示理解地点头，“那这几天你会在榕城吗？”
“或许。”蒋东程说着目光安静又直白炙热地看着她，“其实我今天过来，只是想看看你。”
“……”
公寓九楼的落地窗边，镜片后，男人深瞳紧紧地缩着，表情阴冷地看着楼下气氛柔美又甚是般配的两个人。
下颌紧紧绷住，当注意到蒋东程看向唐莞莞的眼神越来越深刻时，眸底沁出冰凉的夜色。
修长的大手似要将手边的墙壁捏碎了一般。
蒋、东、程！
进了电梯后，唐莞莞才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蒋东程送她的那两枚戒指，她得快一点地找到还给他！
一梯两户的公寓，走廊并不是很长，但深夜里，怎么看都还是有些阴沉沉的。
而唐莞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很没有安全感，像是暗处有一双眼睛在一直盯着她，让她后脖颈凉凉的。
下一秒，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走廊这里一片空白，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眼睛再盯着她？
胡思乱想间里，就走到了公寓门口。
刚刚她上来时瞄了一眼，公寓里有个房间是亮着灯，她猜测，葡萄应该还没睡。
她今天在医院与小丫头分别时，把沈恩宁的那串钥匙给了她，一来是为了让她喝骨头汤，二来是她可不想去敲霍靳北的门。
想到这，唐莞莞下意识地朝对面看了一眼，房门紧紧地闭着，这个时间点，再想一想霍靳北的那张偏执又阴暗的脸，莫名让人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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