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刻，霍靳北不想说扫兴的话，可有时候事实就是事实，而他也尽可能地委婉一些，“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已经在慢慢适应了。”
“你能适应，爸不能！”霍远山何尝不知他是有多绝望才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心里又何尝不明白，但凡还有一丝的希望，他又怎么可能会舍得和莞莞离婚？
他爱莞莞胜过爱自己的生命，尤其是在知道他曾那样对不起她四年后，他更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弥补她，偿还她。
他巴不得让莞莞生生世世地陪在他身边，只是，眼睛看不到了，就会给莞莞带来负担，何况，这眼睛多多少少都跟莞莞有些关系。
他爱莞莞，就只想两个人之间简单点，没有任何一点的杂质，就只是纯粹的在一起。
霍远山这一辈子，除却当日知晓丁琴芝的真面目时，还从未像现在这么痛过。
他这一生只有霍靳北这一个孩子，他从小就省心，就聪明稳重，不管任何事情上都从未让他太操过心！
他不能，他绝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还这么年轻就成了一个瞎子！
“国内看不好，咱们就去国外，世界这么大，总会有办法的。”他眼神坚定地看着霍靳北，“你先在老宅这里休养着，除了不许放弃外，别的你想怎样就怎样。”
“……”
知道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霍靳北只得点点头，“您下去吧，不然爷爷会着急。”
霍远山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那我等会让陈嫂上来，你自己小心些。”
“嗯。”
“远山，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靳北呢？叫他下来吃早点啊，不然都凉了。”霍远山一下楼，老爷子就急吼吼地冲他说道，“昨晚我就看他没吃什么东西，这么大一个人，还病着，不吃饭怎么行？”
“爸，”他看着明显没睡好的老爷子，悻悻地说道，“靳北想让陈嫂给他端楼上点，他要自己吃。”
“他自己怎么吃？”老爷子更急了，“他眼睛都看不到你让他怎么吃？这不是胡闹吗？去把他给我叫下来！”
霍远山站在原地没有动，老爷子看他动也不动，来气地瞪着他，“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叫他！”
“爸，”霍远山无奈地唤着他，“我们给靳北留点尊严吧。”
“……”一句话说得戎马一生的老爷子眼眶瞬间红了。
好半天后，他才喃喃地说道，“是靳北这么说的？”
“嗯，”霍远山垂首，“他说他总不能一辈子都让人喂。”
老爷子心口重重一痛，若不是身后就是栏杆，他大概都要倒下去了。
闭眼摇头，他沉重地叹息一声，下一秒，他想到什么一样，站直身体，柱着拐杖朝门口走去。
他走得飞快，似是很急一样。
霍远山见状，忙跟上前，“爸，您这是要去哪儿？”
老爷子大手一挥，“你别管！”
霍远山看他这般焦急，心头瞬然划过什么，他快走两步挡到老爷子面前，眼神犀利地眯起，“您是不是要去找莞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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