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宏远很快把大夫请过来。
大夫给吴老头儿检查后摇摇头说道，“只能这么着了，一来是年纪大了，重新敲碎骨头，也未必长得比现在好，也遭受不住剧痛。而来骨头已经长粘合，虽瘸腿走不快，好歹能慢慢走动，年纪大了，也不用再干重活，就这么养着，唯一糟心的就是天冷天热，下雨天会疼。我这边开点药，慢慢调理起来，后期不说完好无损，好歹能减轻疼痛。”
大夫说着看向云灼。
他以为云灼是吴老头儿的闺女或者儿媳妇。
“开药吧。”
“好。”
大夫开好药方，云灼让墨竹跟着去拿药。
临走时她留下二十两银子给吴老头儿，让他留着，她得空会过来，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在这边不管。
“你只管忙你自己的去。”
云灼点头。
眼见天色已经不早，再不出城城门就关了。
她出门的时候，大黄狗看见她还有所防备，却不开口汪汪汪咬她了。
“连婶子，明儿买根大骨头，炖汤后骨头给这狗子啃。”
“是。”
云灼上马车离开。
连婶子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进屋子去找吴老头儿，“老爷子，晚上您想吃点什么？夫人她买了鸡回来，给炖个鸡汤，炒个菜怎么样？”
“……”
吴老头多少年没享受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万事不愁的日子。
闻言有些发愣。
恍惚片刻后说道，“行，就炖个鸡汤，炒个菜，多烧点，你们一道吃。”
连婶子闻言忙应下去做晚饭。
吴老头儿才开始打量这间屋子。
收拾的真干净啊。
衣柜、案桌、椅子，炕上有垫褥，垫褥上面放了凉席，枕头，被褥，应有尽有。
打开衣柜，里面放着好几套衣服，鞋袜。
案桌上还放了一面铜镜和一把木梳，几条发带。
“……”
吴老头儿瞬间红了眼眶。
大黄狗跑到他身边，他揉揉大黄狗的头，“咱们爷俩算是苦尽甘来了。”
这些东西，真的是一辈子都不敢想。
如今还有些像是在做梦。
马车出城后往大穆村去。
云灼靠在马车壁上，轻轻的打了个哈欠。
这一下晌午，真的是一口气没歇着，要安置好一个家，买东西都要想好，必需品不能少。
“三哥，你为什么把功劳卖了？”云灼轻声问。
当时听穆时宜说的起，她简直惊呆了。
多少人能得个功劳，那都是拿命拼出来的。
“我不适合去做官，我……”牛宏远有些说不下去。
“三哥，你当时是心甘情愿的吗？”云灼小声问。
“就是功劳给多去的时候，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牛宏远看着远方。
天渐渐黑下来，才幽幽说道，“当时大家都卖了，我不跟着卖不行。那人是京城国公府的公子，需要功劳镀金，而且给我们的银子很多，我们一辈子都赚不来。”
还有一点他没说。
他不如穆时宜有本事，也不如穆时宜有野心，更不如穆时宜能说会道，会来事，更没有穆时宜那么勇敢，豁得出去。
就算是功劳在手，他也混不出名堂来。
“灼灼，穆时宜其实很好。我们在战场的时候，他对我多有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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