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华哥守窿门口仓库，我们是不是去偷仓库的东西，反正现在一坑长林昌云也无心管理。”
“人家不是无心管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仓库里面无非是劳保用品，生产用的设备，支护用的木材及其他原材料，没什么值得偷的。”
“可惜志华哥不是守选矿厂仓库，若是守选矿厂仓库就好了，听说哪里还有几百吨钨精矿仓存。”
“要是能搞几吨出来就好了。”
康小忠眉头一皱，对两人说：“我打个电话给我哥先，看他告不告诉我这个星期，是谁在选矿厂仓库值班？”
柳重光听得康小忠打通了一个电话：“哥，我小忠，我和刘俊、曾祥原三个在喝酒，你还在上班么？”
“不上班喝西北风呀，在八号窿门口值班呢。打我电话有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哥，瞧你这脾气，我发个大红包给你。”
康小忠不由分说发了一个四千元红包过去。
康志华点开。
“才四千？”
他们仨在758采矿场偷了多少钨精矿，他心里还是有底的。
“哥，你也知道刘记这里给的收购价是最低的，总共500斤钨精矿，才给35元/斤，一万七千多，兄弟几个再怎样也得消费一千多吧。所以就只有四千给哥了。”
“行了，怎样就怎样吧，挂了，我要上班了。”康志华看见另外一个同事张文明正朝自己走来，就想把电话挂断。
“挂个毛呀，我都听见了。现在有哪一个护矿队员不是这样干的。刚才我还打电话叫我侄子上铁笼山来乘机捞一把呢。”
张文明推了康志华一把，说道：“我侄子来的时侯，你学我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现在矿山又不是公家的，是别人的私有财产，有钱人的矿山，不偷他一点才怪呢。”
两人的对话让电话另一头的康小忠听见了。
他呵呵笑着说：“哥，你听张文明的就没错，你想想呀，凭你拿那一点死工资，猴年马月才能攒够二十万元的礼金钱？还有等新老板过来接管矿山了，就再没机会捞钱了。”
他继续指点说：“只要哥给我们提供线索，提供方便就行，其他的不用哥动手。有钱大家一起赚，我们是兄弟，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张文明走到外面路口，看见下面山脚开来了一辆拖拉机。
康志华闷声说：“八号窿哪个采矿场钨砂品位高，你比我都更清楚。我们的值班工作是有林昌盛安排的，不由自己作主。我又能有什么好线索告诉你？”
“有呀，比如这个星期选矿厂仓库是由谁值班看守的？八号窿仓库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康小忠说。
“选矿厂仓库这个星期是叶昌文跟胡六月值班。还有一千米开外就有一个护矿队，你们想去选矿厂仓库偷，简直是找死。”
康志华不认为去选矿厂仓库去偷是好主意。
“八号窿仓库里面都是一些生产材料，靠人工搬，累死你都搬不了多少钱。除非你叫个拖拉机，拖……”
此时他看见一辆拖拉机轰隆轰隆开进了工地。
张文明不停在跟他使眼色。
康志华识相朝配电房方向走去。
开拖拉机到窿口的是张文明的侄子，他们开始搬运窿口堆放的废铁轨，库矿车车轮，以及一些铁器。
废铁收购价至少也是八毛钱一斤。
废铜收购价高达十元一斤。
废铝至少也有二三元一斤。
康志华远远瞄见张文明侄崽，对于废旧挑拣显得特别专业。
堆在墙角的一堆废铜线和另外一堆废铝线都被他快速丢入拖拉机内。
偷铁虽然比不上下井偷砂，拉一趟五六百斤，搞个几千元应该问题不大。
此时的康小忠三人正在商量如何买通叶昌文跟胡六月两人的事情。
柳重光埋头吃饭，对于远处几人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
“小忠，你不是跟胡文月邻居张凤秀在谈对象么，搞掂胡文月应该没问题吧？”曾祥源看着康小忠说。
“别说了，那个胡文月也不是什么好鸟，有一次我去找张凤秀，发现她跟胡文月单独在客厅搂着跳交谊舞，我当场要揍他，张凤秀却说她找胡文月练习跳舞，是为了参加即将到来的选矿厂女工舞蹈比赛。”康小忠气愤地说。
刘俊分析道：“小忠，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头顶上有点绿色，你想呀，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两个人抱着跳贴面舞～～”
“是交谊舞。”康小忠打断他。
“有什么区别，反正是两人抱在一起了。”
刘俊继续补上一刀：“你想呀，假如是你，两人抱在一起跳舞，你会正正经经，没有其他想法么？反正换作是我，肯定会控制不住的，多好的机会呀。”
康小忠摇摇头说：“不会吧，平时张凤秀看上去也是很正经的样子，几次我想牵她手都不让，更别说干其他的了。”
曾祥源盯着他问：“小忠你说实话，你在张凤秀身上又买礼物，又带她去旅游，还买酒送她老头，真的连碰都没碰过她一次？”
“她不让。”康小忠涨得脸通红。
娘的，她让我碰，我还会花钱来找女技师消遣么？
曾祥源一本正经地说：“根据我老司机的观察，你一心痴恋的张凤秀眼里根本没有你。从她丰腴体型，以及整体平时说话甚至包括走路的媚态看来，此女早已非处子。她陪你游玩，只是想让你当个付款机而已。听老哥一句话，以后别把钱再花到张凤秀身上去。攒点钱，找人介绍个女的，正经结婚，正常过日子就行了。”
刘俊：“说正经事，胡文月没有办法做通，那个叶昌文怎样？”
“叶昌文是林昌云的表弟，估计很难买通他。”曾祥源判断说。
“其实那个胡文月可能还更容易，那个老小子生活困难，就他一个人在井下工作，家里有一个近六十岁的老母。他在选矿厂上班的哥哥头段时间又发疯了，他大嫂丢下二个小孩也跑了。他还要负责两个侄子的生活费之类的，负担很重。”
康小忠说：“我试着去跟他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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