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即便是这样毫无缘由地就叫成陆猜测到了他想说的话,凤三此刻的脸上也顾不得做做出个惊讶的表情来赞叹成陆,由此可见此时他的心思沉重。
“军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王赫之直到此时才终于察觉今日发生之事绝不是一般的大事,方才还能与成陆玩笑的模样全然不见,此时的王赫之总算是有了个北洋军将领的端正模样。
也难怪,这屋子里三人只有他还蒙在鼓里并不知晓,凤三看了成陆一眼,只将他当作也不知晓之人,便想着到底要对成陆说几分才算点到了呦不至于叫他涉入过深。
“我来说吧,”有一次看穿了凤三的成陆忽然开口:“袁世凯在京中被扣押了,以眼下这时辰算来,大约已经是第四日了。”
“什么?”
王赫之震惊地险些要跳起来,连话都破了音,这回若是叫他再进方才的主屋,怕是他再也说不出他们有多少慌乱,怕是他第一个在里面坐不住的,更何况他已经现在已然惊地连追问成陆又是如何知道的都忘了。
“你怎么知道的?”
忽略凤三这一句话而来的疑惑的眼神,成陆将李召来的情形细细地与二人都说了,不带一丝隐瞒,皆因他知道此刻绝非是有和可隐瞒的时候,他不知道凤三这儿有多少消息,只希望李召所说的每一句都能给凤三一些线索。
凤三听完紧张了一日的面部表情便是忍不住地有着松动,叹道:
“没想到这样的危急时刻,他竟也不忘了为我们送消息。这份情谊我记下了,来日必定报答。”
“他本也不是为了你的报答,不过是我三人之间的情谊罢了,你不辜负了就是。还是先说这军火之事。”成陆道。
“嗯!既然你猜到了我要军火,又要你们二人私自前来,眼下便也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
“你要的军火要以成陆这边以走私的名义出,不叫朝廷察觉?”王赫之的眉角是再也弯不起来。
“是。”凤三斩钉截铁地答道。
“数量?”
“数量上…”
成陆与王赫之几乎是同时出口,王赫之示意成陆说话。
“要走我的路子可以,但这数量大不了,以眼下的能力,连一营都支撑不起。”
“我明白,也要不了这多,只是不能用你手上那些外头都流通的,必须要新制的那一批还未流通的,我记得前些日子才采购了一批新的进来,要的就是那些!”凤三眼神直直地盯着王赫之。
只见他思索了片刻,便毫不犹豫地应下:“好!我给王漱送消息,只是得等我父亲到了!”
凤三点点头,定下了这事才与二人说缘由:
原来这一夜里凤三片刻也没有闲着,亏了这京中尚且还有奕劻可为他们流通消息:
“京中的秘密消息,皇上与太后病危,怕是大限之日将至,接任的新帝也已然指定,是醇亲王载沣长子,监国摄政王也由他任。太后病中亲自召见醇亲王、张之洞等人,这次新帝的册立乃是太后的意思。这是外头的消息,袁大人前几日在太后、皇上病中便察觉形式不妙,已然私下托人重金向首领军机大臣弈劻疏通了消息,这回能带出消息也也是走了他这条路,谁知还是没有醇亲王那边的动作快,袁大人的消息彻底被封锁,他得知此信便告病在家,不给醇亲王机会,谁知醇亲王竟趁此机会直接将他给软禁在了京中。”
“太后、皇上大限?”成陆喃喃低语道。
“是,等周岁回来,怕是便能听到皇上的丧钟了。”凤三意外的冷静,仿佛在说着毫不相干的人和事情。
“这么做?”王赫之此时已然与凤三站到了一处,他们此刻想的都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如何解除袁世凯眼下的危机,载沣一旦真正上任摄政王,头一件事就必然是要对袁世凯动手,若是袁世凯任他处置,这北洋军也算彻底与袁世凯无关,而若袁世凯要北洋军出头,那极有可能被套上个要起乱的罪名,新帝交接之际最忌讳此事。
“先等段先生回来。”凤三说道。
“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等着不先想点法子?”王赫之急地直接站了起来原地踱步,忽而脑门一拍,“不如我们先派一队人马直接将袁大人抢出来再想法子。”
“不可。只有我们知道他是被软禁了,外头不知道的都知是袁大人自己告病在家中,此时若是我们突然派人向他抢出来,摆明了给醇亲王找由头,他正怕我们不动手的。”凤三当即便否拒了王赫之的提议。
“那怎么办?说不定就在我们这瞎等的时候,他们早派人将他在府中诛杀,隔几日再出个告示说是病亡那有如何?”王赫之怎么想都觉得越想越坏。
“这个你放心,他们此时绝不会轻易动手,他这摄政王的位置还没坐上去,不敢此时就动手,况且京中袁府也并非无人,既然有消息能出来,自保的手段还是有的。”凤三冷静的声音让人安心许多,只是王赫之不知道的是,凤三之所以能如此冷静绝不是只凭这么几个并无完全把握的猜测,他已派人向张之洞发了电报,向他说清利害关系,此时袁世凯决不能无故没了姓名,清朝重兵在北洋军三字,而北洋军的重心则又在袁世凯手中,若是他此时突然暴毙,张之洞比谁都知道后果,他既然要做忠臣,便该知道为了应对这外头“虎视眈眈”的革命党,只有北洋军是他们最忌讳的,袁世凯决不能死。
“赫之你也不必急,凤三既说了要等段总办回来,那便等着,难道你还真看他是个就这么干等着的人?”成陆也很是淡定,到底与他而言,这些变故并不是十分相干的。
反而他此时心里更有几分激动,没想到他才想着要回宁波的法子,这机会竟然就这么送上门来了,这会若是能在解救袁世凯一世上出力,想必便能在他面前将要回去之事提出来了。
今夜这连连几回的都叫成陆恰好与凤三的心思一致,这倒叫凤三有些好奇了,不知是成陆太过聪明还是在他肚子里中了条蛔虫,怎么偏偏就这么明白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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