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话让两个人一愣，刘海若不禁问道，“为什么？”
“你们知道波利斯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么？”老头惨淡一笑，“那里看起来是一片乐土，可与其他车站没有本质上的不同，最多算得上是含蓄了一点而已。”
白山不由得皱起了眉毛，“你继续说。”
他迫切需要了解这些势力的情况，之前的信息，全都指向波利斯是一个乌托邦，可是现在听起来，并不完全是那么一回事。
“波利斯有四个阶级，一是从事社会服务与后勤工作的舒德拉，二是负责与其他势力进行贸易活动的瓦西亚，三是由前俄国军事人员与政府特工组成决定军事战略的刹帝利，四是由工匠、教师、科学家、艺术家等知识分子组成的婆罗门，他们由四种职业组成的议会来决定议事。”老头吸了一口烟，娓娓道来。
刘海若不解，“这不是很好么？至少由议会来决定事情。”
“种姓制度……应该说，听起来很美好，可实际操作起来，并不是那么回事吧。”白山猜了一下，大约明白了老头的意思。
“嘿，就是这样。”老头似乎提起了旧仇恨，“像我这样的人，当初只能算是舒德拉，做一些后勤工作，但后来因为一件事情，让我逃到了这里。”
“什么事情？”刘海若追问，想要探听秘密。
老头也似乎很久没有与人交流，打开了话匣子，“波利斯是整个莫斯科的文化中心，他们搜集了大量的战前书籍，但是这种代价是让人难以承受的。”
“生命，对吧。”白山的声音低沉，想到了这里。
“波利斯会雇佣旅行商人以及往返地面的拾荒者前往莫斯科国家图书馆进行图书回收，但是时间久了，并没有多少拾荒者愿意接受这种生意，因为这种代价任何人都承担不起。”老头的脸上显现出了痛苦的神色，“他们对于知识的渴求，达到了病态的地步。”
“这让我想起了血精灵对于魔法的欲望。”白山在心中暗暗说道。
“由于拾荒者以及旅行商人已经将大部分容易搜集的书籍运送到了波利斯，他们再想要获得新的书籍，就需要进入到莫斯科国家图书馆深处，那里存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图书管理员。”
“图书管理员？”听这名字，白山感觉很不一般，“什么样的怪物？”
“大猩猩，而且是非同寻常的大猩猩，我曾经见到过图书管理员生撕了一只恶魔！”
老头后怕道，“还好我很警惕，躲藏地严严实实，不然我也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么厉害？”白山讶异，恶魔的强大他已经见识过了，皮糙肉厚，一般的子弹还真拿它没什么办法，尤其是一对翅膀宽大，飞得很高，更加难以击落，可这个老头竟然说，图书管理员能够生撕恶魔。
这就让他必须留一个心眼了。
“波利斯后来强迫像我这样没用的人去冒险，不然的话就没有容身之处，说是中立站台，但你也看到了，军械库站号称中立，但还是在红线的控制之下。”
老头三言两语，就让白山明白了波利斯的具体情况。
“看起来我们之前想的还是太少了。”刘海若摸了一下鼻子，“白山，波利斯如果是这样的地方……”
“不重要，我们的目标是D6。”白山不在乎波利斯是什么样，只要能够打探到让自己满意的消息就可以。“游骑兵在波利斯很活跃，我们可以找他们去问一问消息。”
看见白山打定主意，刘海若也不再多说什么，穿好红线的制服，随后目光扫到了老头堆在墙角的吉他，“你还会弹吉他？”
“看看我的年龄，孩子。”老头目光平静，“战前出生的俄国人，有几个是不懂音乐的？如果是乐盲，那才真正是笑话。”
他顺手抄起吉他，轻轻拨动琴弦，唱起了哀伤的歌谣。
“在这还见到了一个多才多艺的贪财老头。”刘海若摇摇头，准备在这个屋子里面多待一阵，因为外面对于那个光头的抓捕还没有结束。
“红线的手伸的真是够长的。”白山将门拉开一道细缝，悄悄聆听着外界的声音。
“枪声停了，估计光头已经死了。”
白山对那家伙不抱什么希望，因为太明显了，几十个人追捕他一个，想活都难。
“对了，红线对于外来者的政策是什么样的？我来的时候听说，军械库站是一个中立站台啊。”白山问道。
“早就已经变了，你们如果两年前来，可能我会告诉你们，这里是中立站台，可现在红线的势力早就延伸到了这里，如果不是因为需要节制汉莎联盟，前面的强盗站点，也会被他们占据。”
老头对于红线没有半点好感，“我从波利斯逃出来，本来以为这里能够让自己安稳生活下去，但终于是一场空。红线的苛刻，远远超过了波利斯，至少在那里，我还能够吃上饱饭。”
“如果你想要说，红线只允许一个声音，让新兵去送死的这种话，那就不必说了，我们都已经看出来了。”白山翻了翻桌面上的笔记本，老头的字迹很工整，明显是受到过良好教育。
“可惜了，这种教育水平，沦落到这里。”白山叹息一声，换了一个话题，“我们还有多久能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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