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在说完这番话之后,直接再深施一礼,转身离去。
“两个老狐狸这是真给朕教出来了个小狐狸啊。”
然而就在他走后,叶藉却是眉头一挑,低语了一声。
楚斐说这些固然是真话,但又何尝不是在拿话架他,不争了不闹了,用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方法,逼他去众惩武宁王。
是,一个楚斐而已,并非大乾不可或缺的人。
但是现在他却是最受瞩目的一个人,不说这两年的事迹、战绩,就说是现在这件事,知道的人肯定也都在盯着呢。一旦楚斐真的挂印而去了,准备离开大乾,那带来的影响将恶劣之极,这就绝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了。
“父皇!一个楚斐而已,不能受他的威胁啊!您是君啊!”
武宁王适时的开口了,又是嘶吼起来,声斥楚斐的言行。
“闭嘴,你个孽子!这件事会照成多恶劣的影响,你身为皇子,难道不知道吗!?强抢民女、肆意殴打朝廷重臣,你是要亡我叶家江山吗!”
叶藉却是冷喝一声,将之喝止。楚斐确实是在胁迫他,但要说威胁也算不上,因为这件事无论有没有楚斐这句话,他都必须严惩这个长子。消弭一切后患,稳固朝局、民心。
楚斐只是再添上一把火而已,而且还替他已经解决了一些问题,这已经让他对楚斐大有改观了。也庆幸这一次楚斐没有再把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是直接杀了、或者废了他这个长子。
在楚斐向他递过手中这个信笺的时候,他再明确不过从楚斐瞥向叶樊的那一眼中,看到了凛然的杀机。所以他也知道,楚斐说的其实大部分都是真的,尤其是因为叶辛和他,而不会去杀叶樊这一句。
但也正是如此,他才更气自己这个长子的所为。一个臣子、一个结拜兄弟,尚且会顾及大乾的颜面、他这个皇帝的颜面,更会去顾念这份兄弟之情。而这是他的亲儿子,叶辛的亲长兄,怎么就能一点都不去在乎呢。
“你这两日去陪陪你母妃吧,两日后立刻离开朝歌,去辽北边军从一个小卒做起,体会体会大乾而今盛世的来之不易。朕也会找借口,削去你的王爵,给众臣一个交代,也断了你的念想。今后,无召不得回京。”
片刻之后,叶藉也是有些萧索的挥挥手,叹口气做出了决定。
“父皇!不要啊,父皇!儿臣知错了!您怎么罚儿子都成,不要赶儿子离开啊!”
叶樊愣了一下,然后面试哭求了起来,这一走也可能是再也回不来了,他母亲只有他一个儿子,他走了,母亲又当是何种孤寂和思念啊。
“路是你自己走错的,以后引以为戒吧。虽然朕也不希望如此,但是朕也同样不希望你和四郎兄弟反目,甚至相残。更不想看到有一日,是你的头颅摆在朕的面前。四郎可能做不到如此,但是很多人是能做到的。”
叶藉再叹一声,将其拉了起来,拍拍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起来。
若是这个长子再争下去,无论是苏长晟、楚斐还是给更多的太子一系、甚至商王一系的人,都会想办法将他除去的。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手段过于下作了,动辄涉及亲眷,而且不是株连,是直接奔着亲眷而去。这样的手段,没有几个人会容忍下去。
他已经失了这个度。
纵然叶辛可能不会愿意去手足相残,但是其他人呢?这些支持叶辛的文臣武将,各个国公,又有哪一个真是心慈手软之人。怎么可能去任由这样一个,随时会威胁到自己家人的敌人存在。
届时他这个皇帝纵使杀掉所有人,又能怎样,这个儿子是换不回来了的。而且他真能杀掉所有人吗?他不能,即便他是君也不能。不说这些人是各有功勋之辈,不能擅杀。单是他们都是自己另一个儿子的臂膀这一点,他也同样不能。
所以将长子废爵、发配边军为卒,他其实又何尝不是在保护长子,也更是不愿意夹在其中左右为难的选择。
“儿臣知错了,谢父皇体恤。儿臣走了,您以后自己注意身体。”
叶樊跪了下去,满面泪水的磕了三个头,然后带着满面的泪水和自嘲的苦笑,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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