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身为武师，短时间不呼吸问题不大。
所以沉在池水中，他依然能观察四周的动静。
最先映入他视野的，是一双天然秀美的白玉小足。
再往上，杜晚雪身上少量的束缚，被池水湿透，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在水中若隐若现。
而后是墨染般的长长秀发，在水里轻轻飘荡。
这一切场景，因为一面浴巾漂在池水上，让月光只能朦胧映入池水，显然更如梦似幻。
好在这时，外面有了新的动静，否则林牧怀疑自己会沉迷下去。
蹬蹬蹬……
一连串的急促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谁？”
杜晚雪蓦地发声，语气冰冷，又带着一丝紧张。
她的表现，就像一个少女，在沐浴时，听到外面有人进来的正常反应。
简直恰到好处，惟妙惟肖。
“这杜晚雪，不仅是位音律大师，还是个绝顶的演戏高手。”
林牧暗暗佩服。
“杜大家，原来你在这……”
听到杜晚雪的声音，王铮温和说道。
可话到一半，随着他穿过后门，就戛然而止。
显然，他已看到了门后场景。
他身后的脚步声，也齐刷刷的停顿。
“放肆！”
杜晚雪动听的声音蕴含强烈愤怒，“给我出去。”
“杜大家，这……这是误会……”
王铮尴尬无比道。
虽然，看到杜大家这样的绝色美女沐浴，他心中的确有些小兴奋，但更多的还是尴尬。
“滚！”
杜晚雪怎么可能听他解释。
她的浴巾，只能遮住人的视线，但绝挡不住一名巅峰武师的感知力。
所以她不能让王铮恢复冷静，更不能让其久留。
“杜……杜大家，你别生气……”
王铮惶恐解释。
“滚，快滚。”
杜晚雪显得更愤怒，声音再次提高了几个度。
这一刻，或许半个城主府，都听到了她的怒斥声。
“是，是，我这就离开。”
被杜晚雪这样训斥，王铮内心，也是有几分愤怒的。
可是，如果只有两人在的情况下，他还能反驳一二。
现在身后有一群城主府护卫，城主府里还汇聚了各界名流，他只能退走。
毕竟那刺客往这个方向走，只有他一个人看到，别人的护卫只是跟着他来的。
他要再不走，别人恐怕就会怀疑，他其实是打着抓刺客的幌子，故意来这偷窥杜大家洗澡的。
换做一般女子，这点影响他很容易摆平。
但对方是杜晚雪，名满燕国的杜大家。
对方身上稍微有一点动静，都会吸引天下不知多少目光，这点连他都有些忌惮。
甚至他怀疑，即使他退的很快，明天都仍有不利的名声传来。
也许以后，他就成为世人眼里的登徒子了。
外面人群一走，池子中两人，顿时都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林牧就忽然从后面制住杜晚雪，冷冷道：“说，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你放手。”
杜晚雪猝不及防，羞恼道。
在这种情况下，被一个男子制住身体，无疑极为尴尬。
事实上，林牧也有些后悔了。
他只是想通过这方法，逼问出对方的底细。
可一接触对方身体，就好像抱住的是一块绝世暖玉，对方肌肤的细滑和温热，都清晰的传递到他身上。
身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他难免有些不适应。
但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你先说。”
“你先放手。”
杜晚雪自然察觉到林牧的异常，更为羞恼了。
“你不说，我就不放，谁知道你是不是别有居心。”
林牧的确有这个担心。
他和这杜晚雪素不相识，对方为什么要救他，而且表现也不像一个普通的音律家，这太奇怪了。
“夜刀，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恩人？”
羞恼之下，杜晚雪不得不放低声音，贝齿轻咬红唇道。
她那吹弹可破的脸上，也是一片绯红，仿佛要滴出水般。
林牧双手猛地一紧，然后松开，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他的身份，就算在黑夜营里，如今也只有徐苍烈一人知道。
对方知道他这个身份，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对方也是黑夜卫，而且还认识徐苍烈。
蓦地，他脑海里就冒出一个人来。
那天在青铜广场上，用绣花针阻止榆靖对他出手的黑夜卫少女。
这黑夜卫少女，一直跟在徐苍烈身后，就连昨晚也是。
在这之前，他虽觉得这黑夜卫少女身份可疑，但也绝对没和杜晚雪联系起来。
一个是活在黑暗中的黑夜卫，一个是万人瞩目的人气女神，音律大师，这两个身份，简直天差地别。
林牧一放开手，杜晚雪立即像只蝴蝶，从池水里飘了出去。
落在岸边，她快速卷起地上长袍，然后优美的打了个转，长袍就整整齐齐的将她裹住。
穿好衣服后，她没像普通少女那样扭扭捏捏，脸色再次恢复清冷。
走到池子岸边，缓缓坐下，然后她看着林牧道：“夜刀，你不用多疑，我是军候给你指定的搭档，同样你今后也是我的搭档。”
“搭档？”
林牧疑惑道。
“在黑夜营里，每一个黑夜卫，都有自己的搭档。”
杜晚雪声音如夜空里的风笛，“不用拒绝，这是命令，你和我，都拒绝不了。”
“而且，这的确是执行任务中必须要有的。”
“黑夜卫，不是杀手，不需要独来独往。”
“你想多了，有你这样的美女做搭档，我怎么会拒绝。”
知道对方是友非敌，林牧心神也放松下来，笑着道，“那么你今晚，是来配合我行动的？”
“不是配合，今晚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
杜晚雪道，“你负责杀人，我负责善后，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任何一次任务，都有极大可能出现意外，所以就更需要搭档。”
林牧听了却有些不满：“看你的样子，明显早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这次行动，我可是一无所知，那老头为什么不告诉我？”
“只有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才能更好的体现你的能力，以及我们自己是否有默契。”
杜晚雪道，“还有，我能提前知道，是因为我和你不同，在这之前，我已经执行过三十七次任务。”
林牧面露异色：“那你还是个老牌黑夜卫了，为什么以前不找搭档？”
“以前，军候也给我介绍了不少黑夜卫，但那些人，都不够资格做我的搭档。”
杜晚雪声音淡淡，“今晚，你的表现虽然一般般，太过大意，可至少，你把自己的任务成功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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