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休沐之后，林零发现持墨不知为何又对他多了几分厌恶，还多了些防备，这正合他意，但总得知道原因才放心，可查来查去都查不出怎么回事，反而被持墨讥讽了句胡乱揣测帝心。
一转眼又是几年过去，持墨年满二十二岁，而女主则刚好十六，是出了名的国色天香，恰逢选秀，人都道她定会被收入后宫。
“世人都说我会收下秦筱滢，”持墨已经成年，个头比林零还要高上一些，站直或坐正时气质庄重才有个帝王的样子，偏他总坐没坐相，没骨头的猫儿似的趴在桌子上，笑意盈盈地问林零：”先生觉得呢？”
或许是剧情惯性，又或许持墨终于成长了起来，这几年有时林零都觉得看不透持墨的想法，他性格越发像文里的那个暴君，总莫名其妙就去伤人、杀人。
与此同时，他似乎学会了蛰伏，对待林零温柔极了，好似打心眼里把林零当老师看待，若不是偶尔对方目光灼热地盯着他，仿佛欲除之而后快，他都要以为持墨是不是被人穿越了。
细心查看奏折，几年下来持墨已经能批改的像模像样，听持墨问这个问题，他头都不抬地回答：“秦筱滢是将军嫡女，品性上好，样貌也不错，宜入后宫。”
女主不进后宫，接下来的剧情还怎么走？
持墨闻言唇畔勾起个嘲讽的弧度，紧盯着林零：“既然先生这么觉得，那我岂能不同意，不过若单提相貌，秦筱滢却比不得先生呢。”
剧本里也有持墨拿林零样貌侮辱他的剧情，但是没那么频繁，不过这样的小差别无所谓，林零经历过男配是gay、女主小叔叔是自己迷弟等bug之后，已经学会了无视这种小bug。
跟前几次其他人没问题、只有男主歪剧情不同，这六年来，男主长成了剧本里的模样，其他人却长歪了，宋云棋那小子只嘴上说不乱搞，偷偷往家里抬了好几个男妾，而秦胥跟他混熟了之后，就暴露了迷弟属性。
不过，或许还有一个重要配角或许没有长歪——他的弟弟林珏。
林珏这两年跟他写信越来越少，信里的言语也愈发没大没小，数年未曾见面，从林珏的叛逆期开始，两兄弟关系就差了许多，因为有心理准备，林零倒也不算特别伤心。
今日，是林珏回家的日子，林零却依旧呆在皇宫里，其中虽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刻意不回去，但更多的原因，还是出在皇帝身上。
选秀一事，林零本以为持墨不会给他插手的机会，没想到这长大了的帝王不但让他插手，甚至还有让他全权负责的意思。
稍微思索了片刻，林零觉得自己这回是非尽力不可了，否则若是选进去的女子有什么过错，恐怕要分他身上一部分。
持墨果然比之前成长了许多，都学会了挖坑给他跳，林零觉得有些好笑， 觉得这孩子还是太嫰，若他真挑个有利于自己的，最后还是持墨吃大亏。
持墨的脸色却有点古怪，凑到林零身边跟他一起看画像看上面的注释，林零稍微让开些位置，好方便持墨观赏，与此同时问道：“陛下喜欢哪个？”
持墨随手翻了翻就不再看画像，专注于盯着林零的侧脸瞧，随口答道：“先生喜欢什么样的，那就选什么样的罢。”
林零哑然失笑，无奈道：“你的妻子，按我的喜好挑算是怎么回事？”
话虽如此，他看着手里的画像，抽出了几张：“这个，陈大人家的嫡女，温柔乖巧；这是宋大人家的嫡女，文采斐然。”
“文采斐然？比得上先生么？”持墨似乎打定主意要将他跟女人比，问完又说：“倒是温柔乖巧这一点，先生比不上陈家的姑娘。”
林零心里没觉得生气，但表面上还是要装一下的，他呵斥了一声：“陛下！”
“嗯？”持墨仿佛没听出林零语气里的怒意，眉眼弯弯地笑了：“先生生气了？那持墨不说了便是……似乎已到饭时，先生留这里用餐罢。”
林零假意拒绝，持墨挑眉：“难不成先生真生我气了？”
他说了这句话，林零若走就成了心中对帝王有怨气，所以只得留下，装出个食不下咽急着回家的样子，实际上……唔，御膳房做的饭就是好吃。
他只顾飙戏，不知持墨一直注视着他，观察着他的表情，目光里笑意越发明显，甚至还带有几分宠溺。四周很安静，宫仆们不敢出声，林零吃饭也动作极轻没有声音，他却能听到一句话——
唔，御膳房的饭就是好吃。
声音，正是从眼前这个蹙着眉小口吃菜的先生身上传来的，两年前他及冠之时，或许是得先祖保佑，祭祀之后他突然就得了这个“听心”的能力。
只不过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听到，也不是谁的都能听到，比如旁边的小宫女儿，正在心里想着云鹤先生的样貌真是好看——嗯？持墨眉头一皱，瞪了眼那宫女儿：“你，出去！”
林零已经习惯持墨的喜怒无常，只在心里说了句“熊孩子又无缘无故闹小脾气”，就继续用餐，用罢之后就要请辞。
阿珏该等急了罢？林零的心声就是这样，更多的关于系统、剧本的持墨统统听不到，但仅这一句就让他觉得很不爽了，出口阻拦道：“先生还未挑完呢，不若把画像看完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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