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他们?我没叫他们啊!”陈紫薇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她打从一开始,也确实就没叫上别人。这倒让李君有些意外,李君以为陈紫薇喊了刘薇他们。
不过,没叫就没叫吧。
“上车吧。”李君进去车里,陈紫薇到副驾驶座坐下,李君又看了陈紫薇一眼。副驾驶座这个位置,一般是亲密的人才能坐。
一般是秘书,或者情人才坐副驾驶座,这样就比较亲密,便于交流。
可能陈紫薇不太懂这些吧,李君缓缓启动车子,问道:“想去哪里玩?”
“随便。”陈紫薇笑着说。
李君瞬间无语,这怎么就随便呢,这要是随便,那就哪儿都不去的好。察觉到李君好像不太高兴,陈紫薇心里也是慌了一下,赶紧补救:“要不去舒雅酒吧吧。”
舒雅酒吧?
李君不知道这个地方,陈紫薇把手机递过来,上边有地址。
“舒雅酒吧是我常去的地方,那里环境不错。点心和美食都不错,说是酒吧,其实是小餐吧。”
“你倒是会享受。”
“那当然,我也是富养大的。”陈紫薇嘿嘿笑了笑,憨态可掬。
李君笑笑,心里无意想到,富养大的,沐小鱼也是富养大的……
她那是小资情调。
现代的小资情调,不是坐在办公楼喝个咖啡就成。而是很多女生都喜欢的,旅游、拍照、美食、文艺……
当然,这没什么好不好之说,只是个人喜欢的一种生活方式罢了。李君其实不太喜欢这种生活方式,总觉得挺苍白的。
主要是有些从众的感觉,比如文艺,看完一部电影,过几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如果真文艺,那么写些感想的话,会比较记得住。这当中的区别的,就像看书之后,有没有做一点复习和笔记。
粗略地看一遍书,过了,就这样了。
有的人看一遍书,会做笔记,会划些重点,甚至时候再去复习。认真地抠书里的细节。
哪个才能领会到精髓,显而易见。
所以才说挺苍白的,有些浅的意思。
当然,陈紫薇喜欢的舒雅酒吧,去过很多次,想来她确实是领会到精髓的。车子一路向前,车里放着一首歌,是《芒种》
“于鲜活的枝丫 凋零下的无暇 是收获谜底的代价 余晖沾上 远行人的发 他洒下手中牵挂……”
陈紫薇喜欢这歌,轻轻跟着哼着。她有时会看一眼李君,不知道是生怕自己哼得不好听,还是想知道李君喜欢不喜欢她这样哼。
李君没有多想。
到了舒雅酒吧楼下,陈紫薇带路。她进去里边,要了个卡座,李君这才知道这个酒吧的迷人之处。
烛光晚餐。
舒缓的音乐是巴赫第一小调钢琴曲子。
昏暗又橙色的光,轻轻地洒在客人的身上。
“确实是个好地方。”
这个环境让李君觉得真不错。陈紫薇开心,招手把服务员叫来,叫了几样菜,要了一瓶红酒。
“说罢,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李君发问,陈紫薇有点儿懵,不开心的事?
“没有啊,我没有不开心啊。”
“那你干嘛想出来玩散心?”李君悠然自得,“而且就我们俩。”
“我……!”陈紫薇感觉真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这种冤枉,明明不开心的人是他好不好!陈紫薇就差脱口而出是你不开心,沐小鱼走了你不开心我才叫你出来散心这话。
不过脑子里一想,觉得说出来李君铁定会很尴尬。
呵,男人。
“对,我是不太开心。这马上就要期末考,然后就放假了。这一年呢,你对我照顾那么多,所以我想请你吃个饭。”
“嗯,我知道了。”李君点了点头。
陈紫薇看了看李君,轻声问道:“小鱼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
李君沉思片刻,叹了口气。
“小鱼家里出现问题,有破产的风险。她家在江北这边,其实不太受待见。说白了,小鱼的妈妈不太受娘家待见,可能是沐妈妈自己选的人,不是娘家想要的。但是小鱼很受老太爷待见,所以,有些事,只能是特定的人去求办。”
这本来是个秘密,那天晚上,小鱼儿说了这些,李君沉默了很久很久。
这种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理想化一点儿大可谴责沐家为家族一己之私,居然让小鱼儿去拉关系,很没用。但现实是现实,人活着,哪能这么理想化呢。
一个家族,上百口人,牵动着上百亿的资金流转,成千上万员工的工资……
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家族陷于危难,父母的心血毁于一旦。
沐小鱼不是小孩子了,李君也不是。
所以他没有谴责什么,只是告诉沐爸爸,不要牺牲小鱼儿,这是底线。
饭菜上来了,陈紫薇招呼着李君:“吃点东西吧。”
她跳过了那个沉重的话题。
晚餐是小牛排,也有些精致的菜点,开了酒,陈紫薇和李君倒了点,自己也倒了些。碰了一下杯,她说:“你和小鱼,我都看不怎么懂。但是希望你调整状态,积极向上。”
“谢谢。”
陈紫薇自觉安慰到位,也就还行了。其他的招儿,她也实在是没有了。而且看李君的状态,也不像小鱼离开的那天那么难看。
就先这样吧,他会好的。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吃着东西,这顿晚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陈紫薇过去付了账,李君把她送回学校,到了寝室楼下,陈紫薇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要是小鱼儿不回来了呢?”
李君淡淡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陈紫薇明白了,她下了车,挥了挥手。李君开车走了,陈紫薇望着车尾灯消失在远处,心头空落落的。她没有回去宿舍楼,而是一个人来到了操场,慢慢走着。
没人知道,这个操场她也来过很多遍。很多次李君和沐小鱼散步的时候,她就在很远的地方望着,看着。陈紫薇也说不出来她为什么要看这一对人。
也说不上来什么时候养成这样的一个习惯。
只是觉得很惆怅。
耳边好像有歌在唱着,那是阿桑的《一直很安静》,那是一个黄昏的傍晚,校广播站放的,陈紫薇听了一次,就喜欢这歌了。
“空荡的街景 想找个人放感情 做这种决定 是寂寞与我为邻 我们的爱情 像你路过的风景 一直在进行 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到一片草地坐下,有些凉。她就那样坐着,抬头看向天空,繁星闪烁。
“大多时候我希望你可以达成所愿。”
“有时候,我又很自私地期盼她再也不要回来。”
“你会看一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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