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提前祝大家春节快乐，过年这两天可以好好放松一下，明年在竞赛上拿个好成绩回来。”
老师笑吟吟地给同学们送上春节祝福，还不忘下发几张竞赛组老师自制的试题卷子。
姜吱把试卷塞进书包，扭头跟池燃说话，“你——”
目光触及少年安静的睡颜，话音刚出口就及时停住，姜吱轻轻把书包放回桌面。
他这几天一直跟着姜吱上竞赛班，估计是学习对他而言太催眠了，所以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
教室里暖气不足，但池燃没穿外套，只用姜吱的围巾随意绕了两圈，把大半张脸埋进去，浓密的睫毛温顺地垂落。
其他人都收拾东西陆续走出了教室，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刚想叫姜吱就看到了在睡觉的池燃，顿时了然，用口型示意姜吱记得锁门就先离开了。
人一走，教室顿时静谧无比，姜吱盯着池燃看了会儿，他迟迟没有要睁眼的意思，便偷偷伸手把遮住他半张脸的围巾勾下来一点。
估计是最近睡多了的缘故，池燃气色很好，唇瓣透着莹润透泽的嫣红。
姜吱探着身子，一点一点凑近他的唇。
相距只余分毫时，她却停住了，有点纠结到底该不该亲上去。
她在这边纠结着，把池燃晾了半晌，就在姜吱心虚地准备退回去时，本该熟睡的人却哼笑一声，慢吞吞地笑话她，“有贼心没贼胆？”
他缓缓睁开眼，一双漆黑清亮的眸子，眸尾睫羽半弯，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动，朝姜吱勾了勾手指。
或许是因为睡得很饱，他姿态懒散，语调也懒洋洋的，很惬意似的。
“过来。”
姜吱听话地凑近，嘴里还在小声嘟囔，“你该不会一直在装睡吧。”
池燃摸了摸她的脸，稍微有点凉，他浅浅地勾着唇，手背在她脸颊上胡乱蹭了蹭，温热的指尖一路流连，托住了她下巴。
他不怎么想费力气，话音也轻轻的。
“再凑过来一点。”
这样的姿势让姜吱只能直直地跟他对视，她看着那双黑漆漆的眼，不自觉地抬起手揪住了他肩膀的衣服。
她又乖又听话，池燃低低笑了几声，指腹缓缓摩挲着她颊边，故意跟她凑得极近。
这时候了，他还要故意问，“你刚刚是不是想亲我？”
姜吱含糊地咕哝：“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池燃低眼看她，丝丝缕缕的眸光垂落，如一张网将她全数笼了进去，明明是主动的姿态，却莫名显得无比温驯。
他歪头凑近，两人瞬间只距毫厘。
姜吱视线里，那嫣红漂亮的的唇瓣轻轻张合吐字，带着点不怎么明显的笑音。
“不信。”
他微微偏头覆了过来，轻含住她下唇，指尖从后颈掠过，扶住了她后脑。
窗外溢进来一点凉意，细碎的雪花飘到窗台，细细绵绵的冷意昭示着冬天的存在。
可教室里没穿外套的两人谁也不觉得冷。
——
除夕前一天，姜吱跟着赵有仪去机场接回国的洛爸爸。
一进机场，姜吱就发现了人群里熟悉的身影，她惊讶地“咦”了声，刚想抬手打招呼，对方就看到她走了过来。
天气冷，她裹在厚厚的外套里，除了脸哪里都没有露出来，池燃过来想牵她，也只牵到了毛绒绒的手套。
他笑了声：“挺听话啊。”
昨晚上嘱咐她出门要记得保暖，今天就乖乖地把自己裹成了团子。
姜吱努力从围巾里扬起脸，“你怎么来这里了啊？”
她小声说：“我爸爸可能不太愿意看到你。”
谈恋爱的事情赵有仪根本没有瞒着洛爸爸，但老父亲心态作祟，洛爸爸对池燃的看法一下子就成“池燃那孩子”变成了“池家那小子”。
池燃摸了摸姜吱的脸，暖乎乎的，“嗯，我知道。”
他说：“所以这不是来刷好感来了？”
姜吱充满担忧地说：“我爸爸要是动手怎么办？”
虽然可能性不高，但这种坏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池燃拖着腔调，慢悠悠地说，“打是亲骂是爱，我当然得受着了，不仅不会还手，还得给咱叔叔笑一个。”
姜吱一脸想笑又勉强忍着，“你干嘛逗我笑啊。”
池燃抬手拍拍她脑袋瓜：“笑起来好看。”
他轻轻推了姜吱一下，让她走到前面，“快跟上阿姨，待会儿我要是真挨揍了记得护着点我。”
他这么一说搞得姜吱都担心不起来了，她小跑两步追上赵有仪，后者这才知道池燃也过来了。
她笑眯眯的：“池燃这孩子靠谱。”
来接机的人不少，姜吱跟着赵有仪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池燃的位置。
幸亏他个高又模样出挑，在人群里很显眼，姜吱几乎一眼就能捕捉到他的存在。
飞机稍微有些晚点，洛爸爸出来时精神十足，看着心情似乎也很不错。
他其实看到了池燃，但眼神一避，装没看见，自顾自地拉着赵有仪走到前面。
姜吱扭头去看池燃，少年落后几步跟着，看起来挺放松，没什么不高兴的表情。
看到她扭头，他就懒洋洋地做个不正经的鬼脸。
姜吱又被他逗笑了。
她松开了牵着赵有仪的手，“池燃走得太慢了，我等等他。”
洛爸爸酸溜溜地要说什么，被赵有仪暗戳戳地掐了下腰，于是选择闭嘴。
姜吱朝着池燃跑过去，因为穿得多，跑得不快，摇摇晃晃地像只企鹅。
池燃故意逗她：“跑起来的样子怎么笨笨的？”
姜吱哼了声，不生气，语调轻快地跟他说话，“我明天给你送饺子吧，我自己包的。”
池燃迁就着她的步子，“那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馅的吗？”
女孩子声音清脆，“不知道啊，随便猜一个咯。”
少年就慢悠悠地说，“那你猜不准怎么办？”
怎么办呢？
这个难不倒姜吱。
“那就明年继续猜啊！”
女孩子歪头笑，眉眼狡黠灵动，“一年又一年，总会有能猜对的时候吧。”
池燃就笑，“嗯，慢慢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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