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曼端着一杯水有些担心的递给了眼前的老头，老头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眼球上血丝遍布，看上去他整个人都似乎要燃烧了一般。
老头颤颤巍巍的将水拿到手上，立刻仰头几口喝了下去，这才舒缓了一点。他看着若无其事站在一旁盘着手用冷漠眼神看着自己的张央，老头立刻心率猛涨无名之火蹭蹭的往外冒，他赶忙又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随着肺部空气的进出，他的胸部也剧烈起伏着。
“你、你这小混蛋也太不尊老爱幼了一点！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让你问什么吗？你这个魔鬼！”老头抓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头发咆哮着。
张央当然不是成心想要对这位老者进行精神攻击，他说：“‘船长先生’，从我叫你‘船长先生’时你就该明白我并不在乎你想要给我展示的秘密，是啊，一个明显看起来离奇的阴谋让人非常好奇，但是比起这些，我只想知道你之前的承诺是真是假，我们究竟能到新魔都吗？这是我所关心的。”
老头听闻这句话立刻又高兴起来了，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这让小弗里曼看得目瞪口呆。老头才不管其他的，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手狠狠的就想拍到张央的肩头，但是张央迅速的后撤一步，老头扑了个空，但是老头仍旧激动的说：“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啊！好！”
他紧接着说道：“既然你这样说应该也没有忘记我说的你需要付出的报酬吧？”
张央微微颌首：“当然。”
但是他紧接着眼睛眯了起来寒声说道：“我当然可以付出一定的报酬——只要我做得到，但是如果我发现你欺骗了我的话，我就不会这样随和了。”
老头咧开嘴笑着：“当然，当然！我怎么会骗你呢？”
他指着“电影”中的场景：“年轻人，你要做的就是帮助他们脱离险境。”
经过元宇宙的视觉体验和一段时间的适应弗里曼也逐渐习惯了身边的立体电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电影的场景让他感到十分的不适，就算没有人解释，他也知道将要发生悲剧。
货轮“赤蛟号”正不可避免的被逐渐拉扯过去，拉扯到那个漩涡之中，最终被那幻想的海兽吞噬。船员们或痛哭、或崩溃、或绝望的尖叫、甚至有人产生了跳海的想法幸好被其他人及时制止。
而看着这一切的第一视角——蓝霜月，她就呆然的站在原地，似乎思考能力也在离她远去。
张央耸了耸肩：“不用故弄玄虚了吧？我连他们现在身处何方都不知道，我又能做什么呢？更何况如果你是导致这一切的元凶又何必让我一个外人参与进来呢？”
老头嘿嘿怪笑：“你的意思是想要了解我的目的？”
张央叹了口气，他拿这个老头没有办法，他点了点头。
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老头立刻兴奋的像个孩子，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包烟，往嘴里叼了一根，而后生怕张央说教立刻来了一句：“只是尼古丁而已不用管的这么宽吧？这玩意劲对我来说可太小了，要是这你都不让我抽你不如让我死！”
张央不置可否。
见张央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这老头眼里似乎要冒出光来，他将烟递了过去：“抽吗？我的卫道士先生？”
张央摇了摇头，不做声。
“哈，真没趣，禁欲主义者在这个时代可活不下去。”老头撇了撇皱巴巴的嘴，他又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点着香烟，用干裂的嘴唇长长的吸啜了一口，而后整个人在松弛状态下悠长的吐出烟雾，似乎是在尼古丁的作用下，老头焕发了一些精神，连眼睛都没先前那么浑浊了。
他悠悠的说：“年轻人，你觉得元宇宙的意义是什么？”
张央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而且一看这老头的架势似乎要从盘古开天辟地讲起，不由得更没有兴趣去搭理他了。
老头顿时感觉无趣，他看向弗里曼问：“你呢，孩子？在戴上那个头带后，你感受到了什么？”
弗里曼看着手里拿着的那个银白色元宇宙视觉外设，他回味着在突破现实后在另一个世界穿行的感受，有种畅快的感受，仿佛有种身上的枷锁被咋的粉碎的解放之感。那是他这辈子没有感受过的。
他眼里异彩连连，小声开口道：“自由……”
老头双臂向天空一振，开怀大笑：“好！好！你很有天分，有那种快速抓住问题核心的资质！”
“自由，自由好啊，或者超脱，享受也好、冒险也好、梦想也好这些本质上都是你在现实做不到、不能做的事，所以元宇宙的意义是给予了每个人实现梦想的权力，在支离破碎、操蛋到极点的现实世界里，人们痛苦的活着，而痛苦的根源在于无法获得，是残酷的现实和无能为力的自己产生的撕裂。”
他用力的抽了一口烟，燃着的烟丝泛出红色火光，而后烟雾缭绕，而他又震声说道：“而元宇宙不同，它是造梦的地方，是每个人都能掌握自己命运的地方！”
张央看着已经过于亢奋的老者，他沉默着，他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可能就像老者所说甚至还保留一些禁欲主义的色彩，老者的这番话与他的方法论格格不入，但他并不打算进行一场哲学上的辩论，他不认为有什么用，而且也和他本意相悖，他现在只想这个废话连篇的老头赶快结束那冗长而神经质般的演讲，这样他好付出所谓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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