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鬼就这么玩儿完了，渣都不剩。
此情此景，门口众人麻了。
梁吹山有些小心地问：“额……那个，左二小姐，你都不需要留个活口问话的吗？”阴司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果真是不一样。
“不用，这种小鬼，没有自我意识，问不出来什么东西。”左枳花冷冷地说：“但是，这一趟倒也不算是白来。”
左枳花扫了一眼那半点痕迹都没留下来的地面，微微眯了眯眼睛。
青面鬼是阴司最低等的小鬼，至少她可以确定一件事情，这背后之人，是阴司的人。这一趟，倒也来的不亏。
“梁队长，抱歉哈，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左枳花挠了挠脑袋，一脸愧疚的样子。毕竟在人的地盘上，干这种事，就不知道是不是犯罪啊？
“没有没有。”梁吹山尴尬又不失礼貌地说：“左二小姐这伤，还是先去处理一下吧，我这边有专门处理这类伤口的医生，来人去叫医生过来。”
人都这样说了，左枳花也不能拒绝好意：“好吧，多谢梁队长了。”
梁吹山带左枳花去包扎伤口，又安排人留下来处理这边的事情，何忘也留下来了，毕竟何老爷子现在还昏迷不醒，左枳花把青面鬼从何老爷子的身体里揍出来的那一拳头，可不轻。
“梁队长欲言又止，有什么想问的？”从医生在给左枳花包扎的时候，梁吹山就几次嗫嚅唇瓣，好像要说什么，但是都没有说出来，直到医生包扎结束了，左枳花忍不住了，开口问他。
“额……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梁吹山讪讪的笑了笑：“我就想知道，左二小姐这一身本事跟谁学的？”
正常人的话，应该是要问一嘴的。
“梁队还想招揽我？”伤口包扎好了，左枳花活动活动了胳膊。梁吹山出手及时，倒也并不严重，只是小伤，对她来说，过几天就好了。
梁吹山说：“左二小姐要是愿意的话，我倒是随时欢迎。”他要是把这女阎魔给纳入麾下，说出去那可是倍儿有面子啊，以后在姜迭那家伙面前也能够扬眉吐气了。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美梦，得意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左枳花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我对加入不感兴趣，不过梁队，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梁吹山：“？？？”
左枳花道：“如果梁队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作为外聘专家参与零一处的行动，但是作为条件，梁队长这边要跟我信息共享，如何？”
零一处的根基要深得多，既然他们专职做这一块儿工作，那么就她就必然会跟他们有接触，倒不如好好打好关系，得第一手资料。
“左二小姐真是半点亏都不吃。”梁吹山笑道：“好，我答应。”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左枳花朝梁吹山伸出手。
“合作愉快。”梁吹山伸出手跟左枳花快速地握了一下，像是怕被什么盯上一样，立刻所回了手。
左枳花莫名其妙：“我的手很烫人吗？”
梁吹山：“……”可不是，会烫掉皮的。
他只能笑笑掩盖自己的心虚。
“梁队。”有工作人员进来，看了一眼左枳花，有些迟疑。
梁吹山道：“没事，说吧，左二小姐以后也会是自己人。”
队员这才道：“医生说，何老爷子快不行了。”
左枳花和梁吹山相视一眼，立刻起身前去何老爷子那边。
“老爷子本就年事已高，又是被下咒，又是被鬼附身，已经耗尽了精气神，能熬到现在也算是不错了。”
何忘询问：“医生，没有救了吗？”
医生摇了摇头：“已经油尽灯枯了。那青面鬼虽然附在老爷子身体里，虽然在消耗老爷子的精气神，但其实也算是给老爷子撑着一口气，青面鬼离体，这最后的一口气，也散了，人也撑不下去了。”
左枳花和梁吹山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听见医生这话。
何忘面色苍白，跌坐在凳子上，双手手指插进头发里，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阿……阿忘……”
何老爷子睁开了眼睛，弥留之际，似乎回光返照，恢复了些许神智。
医生见此，忙对何忘说：“何先生，老人也许有话想跟你说。”
左枳花和梁吹山闻言，便也没有进去，医生也出来了，朝梁吹山打招呼：“梁队。”
“辛苦了。”梁吹山微微点头。
医生说了句“不辛苦”便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何忘和躺在床上的何老爷子。
“阿……忘……”何老爷子认出来了何忘，朝他伸出手。
何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握住他的手，低声唤：“爷爷。”
何老爷子忍不住流下泪来。
何忘抽出纸巾给他擦眼泪。
“阿忘，爷爷错了……”
何忘给他擦眼泪的动作一僵，抿着唇，不说话。
“阿忘，你跟那左枳花的婚约，就……解除……就解了吧。”
“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么？所以你这样说？”
何老爷子闻言，怔了一下，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直直地盯着何忘：“你不要跟我说你不想解了。”
见何忘不说话，何老爷子又问：“你喜欢她？”
“没有！”何忘回答得太干脆利落，像是被戳中心事后的条件反射，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就解除吧。”何老爷子说话已经很艰难了，他需要缓一会儿才能说话：“阿忘，爷爷一直都是为你好的。”
“是么？”何忘冷笑。为他好，害死奶奶；为他好，害死母亲；为他好，逼疯父亲？这就是为他好的爷爷？
“你的好，太重了，受不起。”
“阿……阿忘……”何老爷子闻言，一口气上不来。
何忘一惊，连忙握住他的手，眼眶红了：“爷爷！”
“不，不要……不要跟姜……”何老爷子已经不行了，说话断断续续：“姜……迭……作对……”
“爷爷！”
何老爷子的手从何忘的手中滑落。
何忘整个人蒙了，喃喃唤道：“爷爷……”
左枳花推开门进来，何忘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犹如木桩。她上前去探了探何老爷子的鼻息，人已经没了。她又尝试搜魂，毫无疑问，何老爷子不仅身死，而且魂灭。
这再次让左枳花确定了，除了阴司阎君，其他人没有这种手段。
这些被她压了一头的恶鬼们，终于在她脱离本体之后，露出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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