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李南山望着风清歌眸中迷离的微光，一世轮回中刻骨铭心的一幕幕在识海中不断重现，他目光动容，心底一颤，回忆似涛起伏难定。
李南山有意放下一些不该有的妄念，沉声道：“师父，你都说了这百年岁月是假的，一切都是轮回炼心诀造就的幻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真……所以师父不要再执迷其中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真……真的是这样么……”
风清歌的眸光忽明忽灭，神色迷茫中又有一丝不舍的眷恋，她凝望眼前一世轮回中的夫君，颤声道：“夫…徒儿，如果真是这样，那轮回炼心诀为何又会让我们成为夫妻？”
“这一切仿佛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你真的不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我……”李南山瞧见风清歌眸中的柔情波光，下意识低头不敢看去，闭上双眼道：“师父……既然一切皆为虚妄，我们又何必期望成真？这样终究会令人失望，只有放下这一切，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放下这一切……你为什么又不敢看我？”风清歌轻柔的声音中似有一丝幽怨，眼中隐隐噙着泪水，喃喃道：“你当初答应过我的……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故意躲着我，难道你都忘了么？”
李南山听闻此语，顿时浑身一颤，他抬头迎上风清歌那一双宛若星月的水眸秋波，话音一转道：“师…师父，我当然没有忘记……既然我们都已彻底参悟轮回炼心诀，那现在炼制九转破婴丹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徒儿，你不要刻意回避我的问题……”风清歌完全不似以往平淡，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执着，喃喃道：“我只想听到一个答案，你告诉我好不好？”
李南山望着眼前最为敬重的师尊，望着那双迷离幽怨的水眸，心底一阵颤抖，回答道：“师父，这一世我们只是师徒……如果有前生与来世，那么我希望这一世轮回真的存在过。”
风清歌得到肯定的回复，顿时轻轻一笑，恰似明媚春光一笑生花，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想要抚摸近在咫尺刻骨铭心的脸庞，却又强行忍下这股冲动，玉手僵硬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李南山抬手握住风清歌的衣袖，将欺霜赛雪的皓腕轻轻地按下去，说道：“师父，事不宜迟，我们抓紧时间炼制九转破婴丹吧。”
风清歌望了一眼沾之即离的手掌，又望着眼前念念不忘的脸庞，水眸流波，软语央求道：“徒儿……你可不可以再喊我一声‘清儿’？”
风清歌目色迷离，极为动情道：“在这百年岁月一世轮回中，我最喜欢听你这样喊我……这声‘清儿’不属于赵夜清，只属于我。”
李南山听闻此语，怔怔失神，他望着满目柔情与希冀的风清歌，嘴唇动了又动，终究没有狠下心来拒绝这个请求，轻声喊道：“清儿。”
这一次，风清歌没有施展易容神通，这一次，李南山没有把她当作赵夜清，这一声“清儿”仿佛将虚幻的一世轮回与现实世界紧紧联系在一起，让人再也分不清虚实真假。
风清歌听见这一声心心念念的“清儿”，顿时喜笑颜开，一双明眸仿若两轮弯月，笑容如同春花初绽，格外明媚动人，她情难自已，浑然忘我，轻声呢喃道：“夫君。”
即使这一声深情的呼唤低不可闻，转瞬即逝，但是李南山仍然听得清清楚楚，他满是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最为敬重的师尊，喉咙动了又动，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百年岁月，一世轮回，风清歌仿佛分不清虚实真假，一世情意不曾放下，李南山不敢相信，风清歌更是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思，这股情愫犹如从灵魂记忆的深处被唤醒，一如前世割舍不下的缘。
李南山目瞪口呆怔怔失神，呼吸为之一滞，风清歌知道他一定听到了这声呼唤，俏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绯红，嗔怪道：“你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我可什么也没有说过！”
李南山瞧见风清歌含羞带怯的神态，也是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不再目不转睛，风清歌心如鹿撞，俏脸滚烫，低垂螓首，娇羞不已，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唇角洋溢甜美的笑容。
荷叶莲台上，李南山与风清歌心思各异不再开口，整个画卷世界顿时寂静下来，微风拂过，水波荡漾，一股异样的情愫也在师徒二人心底荡漾开来。
良久以后，李南山望着低头不语的师尊，不禁摇了摇头，抛开不该有的心思，说道：“师父，你把那粒半成品丹药拿出来吧，我们即刻开始炼制。”
风清歌缓缓抬起头来，眸光尤为温柔地注视着李南山，翻手取出储物袋中装有破婴丹的玉瓶，直接递给他。
李南山郑重接过珍贵的玉瓶，毫不犹豫地取下瓶塞，倒出那粒半成品九转破婴丹，此丹通体泛紫，流光溢彩，在神识的操控下，静静漂浮在师徒二人面前。
李南山与风清歌对望一眼，心有灵犀一点通，放下一切杂念，同时闭上双眼，紧接着各自抬起一只手来，正对着这粒半成品丹药，两只手掌如同一个浑圆，完全将此丹笼罩，以此进行炼制。
与其说炼制九转破婴丹，不如说是蕴养九转破婴丹，这粒丹药本就不再需要炼制，这是李长青以其惊艳绝伦的丹道天赋，所独创的炼丹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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