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店小二也一脸郁闷:“那常二怎么又来了。”
店小二这句话没压低声音,吓的掌柜的连忙上去捂住他的嘴,小声呵斥道:“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小二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点了点头。
掌柜的看了一眼楼上,没听着什么动静便松了口气,对店小二摆了摆手:“算了,去厨房帮着把菜给摘一下,然后随便做俩菜给端上去。”
“哦……”店小二摸着后脑勺,不情不愿地去了。
而楼上,常二可没工夫去听下面的动静,他激动地看着手里那张五十两的银票。
“诶诶诶,刚才我说的听到了没?”云岚坐在雅间里面,一副痞子像,活脱脱一个市井小混混。
常二一听连忙回过神,把银票紧紧攥在手里:“听着呢,听着呢!您刚才说让小的给您办件事情,这是定金,只要办好了还重重有赏!”
“嘿,跟钱一有关系你这脑子还立马就好起来了。”云岚不温不火地嘲讽了一句,旋即冲他勾了勾手:“过来。”
“诶!”常二把银票给揣兜里收好,喜冲冲地凑了过来:“爷,您吩咐!”
抓住常二的肩膀把他往过一拉,云岚认真地说道:“那老子就跟你明说,这次来老子是想找一份大功劳,这事儿要是做成了,不管是你、还是我,那TM以后就是荣华富贵知道么?”
常二乐着个脸,连连点头。
“点头,你知道个屁!”云岚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把常二打的有点蒙。
“告诉你,老子要找一人,这个人不是普通人,是……”
说到这里云岚顿了一下,伸出手一巴掌又拍常二脑门上:“这么重要的事情还不赶紧凑过来点!”
“哦、哦!”常二傻乎乎地凑了过来:“爷,您说。”
云岚一脚踩在旁边的凳子上,一边把袖子挽起来,搭在常二的肩膀上,坏笑了一下,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老子要找的是钦差!”
“钦差……唔……!!!”
“嘘嘘嘘,别吵,别吵,我知道你被吓着了,可要是你把这件事情张罗出去那我就只好要你的脑袋了,知道么?”
常二惊恐地点了点头,得到这个答案云岚才满意地放手。
可常二依旧无法压抑自己的心情:“可……钦、钦差,钦差怎么会来、来我们杭州!?”
“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云岚一脸得意的样子:“这可是我从我姑父,也就是饶州知府全友昌那里偷听来的,我听我姑父说这钦差从好几个月前就来到了杭州,一直隐藏身份在微服私访。”
常二有些没理解:“那,那您姑父是怎么知道的啊?”
“哼,说你笨你就是不聪明!”云岚勾了勾手指头让他过来:“我告诉你,饶州那边的戈阳县,有一个叫云岚的商人给折腾成了难民县,让我姑父惆的。这不前些日子刚想个办法对付那老小子,结果人家直接搬出来钦差的名号。”
云岚手心手背一拍:“结果我姑父差点栽到那钦差手里,这不急吼吼地通知了杭州的知府么?”
听到这常二眼珠子一转:他倒还真是知道杭州知府到了这钱塘县的事情,他还知道这位杭州知府是秘密前来的,来的时候没摆阵仗也没敲锣打鼓的,就一天到晚的住在他姐夫的院子里听曲儿,那戏班子还是他给找的呢!
又想起他姐夫前些日子告诫他最近收敛一点,这钱塘县有大人物要来,估摸着就是那钦差了,不然杭州知府都在这里了,谁还能比杭州知府还大呢?
那就只有钦差了。
可想到这里常二又摸着后脑勺:“不对啊,你刚才不是说钦差好久之前就来杭州了么,怎么还说你姑父差点栽到了钦差手里?”
云岚心跳快了一拍:这倒是他的一时口误,没想到被常二这个不学无术之人给抓到了。
轻笑一声,云岚看着常二,对着四十五度角的天花板处抱拳:“钦差那是奉了皇命之人,那叫皇差!而钦差随行之人,那也是奉了上谕,那是上差!就算那上差无品无级,可那也是奉了上谕,你觉得区区知府能大的了那上差么!?”
云岚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常二则是把云岚这些话往脑子里一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是、是,是小的糊涂了,糊涂了!那是上差,是比我姐夫,也比那杭州知府大!”
云岚冷笑两声,觉得说的累了便停下来准备倒一碗茶喝。
“诶~!大人,这种事情我来,我来!”常二嘿嘿笑着连忙拿起茶壶,拿过来一副茶碗揭开盖子一边看着云岚嘿嘿笑着一边倒着茶。
云岚本人倒是没什么,一旁的柳烟然看的是一阵恶寒,让她抱着胳膊直打哆嗦。
她从头到尾就看云岚在那糊弄人,那话七分真、三分假,拿真话把常二给唬住,再拿假话给骗他,让他分不清楚哪句才是真正的陷阱。
柳烟然忽然觉得自己对云岚刮目相看了,她一直以为云岚是一个不正经的读书人,有城府、有心计,够残忍,也够善良,很多的矛盾点都集中在这个人身上。
就好比现在,他一点也没表现出一个读书人应该有的城府和心计,就像一个真正从市井里混出来的无赖一样,够无耻、也够嚣张。
但是,你还是能从他身上看出城府极深的一面,因为他表现的是如此真实,若不是你知道他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会相信眼前嘴里不断嘣着脏话,行为举止极其粗鲁的人是多么有心机的一个人。
她想起了曾经,在莲花教的时候,云岚就和她的师父,也就是莲花教的教主杜青莲,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等等……
柳烟然忽然看向云岚,她觉得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无论是之前和她师父的明枪暗箭,还是现在的咄咄逼人,这不都是城府心计么?
柳烟然现在由衷的觉得自己的师父是多么的明智,当初若是没有选择和云岚交好,而是选择和他交恶,恐怕莲花教现在的日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柳烟然就不禁打了个哆嗦。
云岚正好看过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柳烟然笑着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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