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涛感激地看向谢红。
两个人之前没有什么交集，这两天经过聊天后，他才知道他们的经历很相似，都是中年离婚，唯一的孩子被判给了前任。
其他人想着大家是一起进505的，张成涛有罪，他们也脱不了干系，于是纷纷道：“我们也能作证这件事是意外，就算将来要追究责任，也不是你的错。”
张成涛脸色终于好看了很多，开始讨论今天进哪户人家。
其中有个人提议说：“何伟峰家怎样？他家好像囤了不少东西。”
“不行啊，他家里有斧头。”
“那就随便挑一家吧？最好是一个人住的，老人或者女人，不然打起来很麻烦。”
张成涛说：“菜刀虽然能砍木门，但是损耗大，我觉得还是要挑囤货多的，否则多砍两扇门，咱们的刀都钝了。”
身上裹着一床棉被，个子最矮小的男人说：“三楼赵奶奶吧？”
“赵奶奶？为什么选她？”
“她不是分了何伟峰他老婆牛奶面包啥的吗？说明她自己肯定囤了很多东西，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大方，你们说是吧？”
好多人都点了点头，“这话有道理。”
谢红有点于心不忍，“抢赵奶奶家不太好吧？她子女不在身边，老伴又走了，孤零零一个人住，主要她人好医术又好，我之前有偏头痛还是她治好的。”
“谢红，你要是不想抢就别去，我们又没有逼你。”
“就是啊，不差你一个人，你想继续饿肚子，我们可不想。”
有人讥讽道：“我看她还是不够饿，还能摆出这副假惺惺的样子，装啥好人啊？要真是好人会带头去砍叶老师的门？”
见大家越说越气愤，张成涛缓和气氛，“我想谢红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一时没想明白，谢红你说是吧？”
“嗯……”谢红思考了不到两秒钟，立刻选择随大流，“不好意思，刚才是我不对，我道歉，我们就抢赵奶奶家吧。”
要是被这群人踢出去，她以后什么吃的都抢不到，到时候死的就是自己了。
“哼！算你是个聪明人！”一伙儿打定主意，拿起手里的菜刀，气势汹汹地下楼走到三楼赵奶奶家门口。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赵奶奶家除了里头那扇木门，外头还装有防盗铁门，菜刀根本砍不了。
“哎呀！这老太婆家装了防盗门，我刚才一时给忘啦！”
“这可怎么办啊？”
张成涛不死心，压低声音说：“谢红你不是说她之前治了你的头疼病吗？那你应该和她很熟吧？你敲门让她把门打开。”
谢红点头后，敲了三下门，“赵奶奶，我是四楼的谢红啊，哎哟，我最近头又疼了，你能不能给我看看啊？”
赵奶奶正在看书，听见外头的声音，走到门边，纳闷问：“不是已经好了大半年了吗？怎么又疼啦？”
“可能最近一直下雪吧，”谢红装出难受的声音，“赵奶奶你给我把把脉吧，我这两天真是太不舒服了。”
赵奶奶正要开门，忽然想起柠柠的话，将手慢慢收了回去，“现在药店都关门了，我给你把脉也没用，你买不到药。”
“您先给我瞧瞧，兴许针灸有用呢？赵奶奶，我真是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啊，要不然也不会来麻烦你了，哎哟，疼死啦……”
连连“哎哟”了几声，谢红本以为赵奶奶听了肯定会开门，想不到她沉默了几秒后竟然拒绝说：“我不能给你开门。”
“为什么啊？”谢红着急了，“赵奶奶您这是要见死不救吗？”
“偏头痛不会死人的，放心。”
“可是我连续两天没睡好了，赵奶奶您是医生，救人是你的义务啊，你忘了吗？”
赵奶奶被谢红的话逗笑了，“我都已经退休二十多年咯，医院又没给我发工资，救人怎么就变成我的义务啦？”
“可……可是你有退休金啊。”
赵奶奶好笑道：“我的退休金是国家发的，又不是你发的，我可没义务给你治病，听你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有病的样子，赶紧走吧，我是不会开门的，别浪费时间了。”
门外头有个急性子的男人用力敲了两下门，骂道：“老不死的东西快开门，听见没有？再不开门我直接撬锁了！”
他声音吼得特别大，楼里很多人都听见了，有几户人家好奇地开门往外看。
“又是张成涛那帮人啊？”大家聚在楼道口，“他们这回是想抢赵奶奶家吗？不会吧？简直太没有人性了。”
“抢完赵奶奶说不定就要抢我们了，谁想办法报个警吧，不能让他们这样祸害人啊，我家是木门，天天提心吊胆的。”
头发有点秃的中年男人缩了缩脖子，“报警有什么用呀？外头下这么大的雪，警察说不定早就没上班了。”
他身旁几个女人害怕道：“听说王阿姨被砍死了，真是太可怕了，这些人。”
“哎呀，咱们还是别看热闹了，赶紧回屋里躲着吧，免得他们提着刀上楼，到时候只怕是跑都来不及了……”
话语落下，他急匆匆跑回家锁上门，其他人见了，也都赶忙回到自己家。
桑柠感觉到外头一串脚步声的动静，贴着门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听清，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家现在隔音效果太好了，属于别人听不到她家里头的声音，她也听不到门外头的声音。
“柠柠，饭好啦，”万家凤将菜端到桌上，“快过来吃饭了。”
“哦。”桑柠走到餐桌边坐下。
看着眼前热腾腾的饭菜，她想到重生前的今天，他们一家四口为了多撑几天，将一块泡面的面饼分成四份。
四份面饼大小不一，她爸爸挑了一块最大的给她，第二大的给她妈妈，自己选了一块最小的。
她没有吃饱，不停舔手指，恨不得把自己的手都给吞下去。
“想什么呢？”注意到闺女发呆了，万家凤把盛好米饭的碗递给她，“刚才贴着门听什么呀？发生什么事了吗？”
桑柠接过碗，解释说：“隐约听到有很多人在走道上跑，想听听发生什么事了，不过什么都没听见。”
“不会是救援队来了吧？”
叶绍华说着往窗外看，雪白一片什么都没有，大雪已经厚得把汽车都掩埋了。
“我给司奕买的那台二手车不见了，”他诧异地说，“积雪快两米了吧？”
万家凤听了，忍不住也凑到窗户边，瞪大眼睛惊讶道：“汽车真没影子了，那一楼窗户估计都被雪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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