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城办公室。
黎阳从门外走进来，脚步有些急切。
裴昱城的助手赵海正在给他汇报工作，看到黎阳这样跑进来，愣了一下，这位爷是这间办公室的常客，但是他一向是吊儿郎当的，这副样子倒是很少见。
“后续的事情让周总跟进。”裴昱城把抬眸看了黎阳一眼，然后把手上已经签好字的文件递给赵海。
“是。”赵海应了一声，接过文件，路过黎阳的时候，低低叫了声“黎总”就出去了。
关上门后，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
裴昱城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向他。
黎阳面色凝重，手中捏着一张白色的纸，因为用力，有些褶皱。
他看着裴昱城的目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把纸递给了他。
裴昱城接过那张纸，他心里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竟然有些不敢去看那张纸。
黎阳有些不认看到他这个样子，可是现在……
“你别这么担心，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他干巴巴安慰了一句。
裴昱城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仔细看着纸上的文字——这是从研究夏橙和小星血液的团队那里传来的。
他仔细看完，心底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
好的是，没他想的那么严重，可是——
“他们从血液里提取了一点出来，发现纯度越高，反而越无害。”黎阳看他看完了，叹气道。
“也就是说，这个药物是跟别的东西一起混合而成的，根据他们的判断，通过不同的途径注入到人体，很可能会产生不同的作用，而且那些东西很可能在人体内便会溶解，而最后能在人体查出来的唯一结果，就是血液中的某种成分过高。”
他们之前抓住了这一点，以为能从血液中找到一点线索，可如今看来，这条线索基本等于没用。
药物能注射到肌肉，也能注入到血液，甚至可以口服，这些都可以导致不同的作用。
而从血液中提炼出的成分根本没办法帮助他们推断出到底是混合了那些毒素。
也就是说，他们折腾了这么一通，根本是做了无用功。
而那东西，到底对身体有什么害处，他们就算再查下去，只怕也根本查不出来什么。
尽管夏橙和小星现在看起来都没什么事情，但是毕竟血液里面是可以毒死实验动物的东西，他们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裴昱城把手里的纸放在桌子上，他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半晌，他转过身来，问道：“有烟吗？”
黎阳一惊，裴昱城几乎不吸烟，他讨厌烟的味道，现在……
他沉默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来，递给他。
淡淡的烟雾在裴昱城的指尖升起，他的五官笼罩其中，有些模糊的悲伤，明明灭灭的光燃着，办公室慢慢弥漫着烟味。
他并没吸，眼神落在窗外，眉宇间都是沉思。
黎阳担忧地看着他，看着他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老实说，他也能理解裴昱城的心情。
毕竟那两人一个是他爱的人，一个是他的儿子，如今体内就像藏着不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炸了。
而他们除了等着，没有任何办法。
半晌，知道裴昱城指尖的烟都快烧完了，他这才回过头来，把烟在桌子上一按，空气中烟味有些浓烈。
比起刚才，他已经平静了不少。
“让他们继续查，有需要的东西尽管提供。”裴昱城的声音很沉，“还有，诗翎当初死亡的原因、死亡之前的事情你都要查。”
黎阳一怔，“你不会怀疑诗翎和夏橙中的是同一种药物吧？”
裴昱城没说话，他想起当初见到赵颜冰的时候，他也说了诗翎的尸检结果什么都查不出来，跟心脏病发的症状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只除了诗翎根本没有心脏病这个点，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可是不对啊，”黎阳反驳，“你也看到了，夏橙中了这个度至少是六年了，可是身体除了发烧会比较严重之外，没其他的异常，小星的身体看起来也正常。”
“而根据我们的推测，诗翎当初是因为救了你们，惹火了那些人才会……可想而知她当初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发作的，这跟夏橙和小星根本不一样啊！”
裴昱城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他这段时间心情都不好，眉宇间看起来有些郁郁，公司的人跟他汇报事情都是胆战心惊的。
“你不是说过根据不同的途径结果会不一样吗？还有，血液里检查的只有最基础的成分，根本差不多异常，其他的混合毒物都溶进了血液里，所以这些混合的东西也有可能根据不同的调配方法或者剂量而产生不同的作用。”
黎阳赞同地点点头，“你说的也对，哎，我给急糊涂了，居然都没想到，不过诗翎那边——”
人都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只怕是不好查。
而且诗翎也不是普通人，弄不好的话，很可能还会引起幕后人的警觉。
“我会给你一份诗翎去世时的检查单，你只要盯紧实验室那边就行。”裴昱城说着，“还有，易立衡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黎阳反应了过来，“哦，差点忘了，我打听到一件事，说是易立衡的助手跟夏橙的经纪人陈若岚这段时间似乎接触很频繁，他们公司也传出说是要捧夏橙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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