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是顾怀。”
那个男人睡着了，从客厅到卧室全都传来一阵刺鼻的酒味, 顾怀皱了皱眉, 捏着手机走到阳台。
冷风吹过脑子，才从一身的困倦中缓了过来, 他说：“你手上这部手机是我的，能还给我吗？”
明明是疑问句，但是语气生硬的很, 一点也听不出来商量。洑城却莫名吃他这一套, 立马爬了起来，枕头往身后塞，靠在床上, 道：“嗯, 我知道, 怎么还你, 什么时候, 去哪？你定个时间地点我给你送过去。”
似乎是没想到对方这么配合, 顾怀怔了会，屋内有一道喊声突然响起, 他捏了捏眉心，“明天下午三点，归合街第二个红绿灯那边, 我等你。”
归合街？不就是昨天晚上遇见顾怀的地方吗？那地方, 出了名的灰色地带, 洑城想了想，话筒另一边又传来一句：“可以吗？”
“可以可以，那我到时候去那边等你。”
得到肯定的回复，顾怀道声谢就挂了电话，然后删掉通话记录往屋内走去。
“你耳朵聋了啊，老子喊你你听不见？”
屋内叫喊声越来越重，顾怀只当疯狗乱吠，一句话不应，拿过杯子倒了杯水，然后走进去放到男人床边，顺带把手机也一并放下。
“哑巴啦？你拿老子手机干嘛去了，又给你那婊·子妈打电话了？”
顾怀听到他这样说，才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眼睛向他瞪过去，像只狼，迸射出刺眼的光芒，阴狠地叫人害怕。男人打了个哆嗦，然后缓过神之后直接坐到床边，一脚踢了过去，“你他妈出息了啊，敢瞪老子，你再瞪一个试试，老子不把你眼珠子给挖了！”
边叫边嚷，但是踢过那一脚之后他就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坐在床上放着狠话，累了再拿起水杯喝一口。
顾怀没躲，给他踢得往旁边踉跄一步，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句话不说就回自己屋，对于那边还在吵嚷着的声音，只当做是什么都听不见。
床头柜里常备着跌打药，顾怀从来不去医院，伤了病了都自己扛。刚刚顾友忠踢得那一脚一点也没有留力气，他卷起裤腿一看，果然青了。
顾怀垂眸，拿起药油倒在手上搓热了就往小腿敷去。
晚上回来的时候打了那么一场架都一点伤没受，结果回到家里却被自己称之为父亲的那个男人一脚踢肿，真他妈可笑。
第二天顾怀照例睡到十点才起床，这些天总是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但是一觉睡醒又什么都不记得，只能隐约知道梦里有好的有坏的，梦的主角都是一个叫做顾怀的年轻人，比他大几岁，过得生活却和他一点也不一样，遇到的人，也从来没这么恶心。
他把手交叉背在脖子后边，扭了扭头，然后下床去浴室洗漱。顾友忠早就走了，三四天才回来一次，回来了找他拿点钱然后睡一晚上就走，这两年来，一直是这样。
他去哪，去干了什么，顾怀偶尔能从邻居嘴里听到些，但是他一概不理，如果只是用钱就能让那个人离得他远远的，他挺乐意，何必去管他去干了什么，违法乱纪还是吃喝嫖赌，他一个成年人都管不住自己，关他什么事。
这几天天气很冷，c市是南方城市，难得地下了场大雪，学校最后一门考试直接延迟到开学，但是作业还是照常布置。
顾怀早饭中饭一起吃，下了碗面条吃过就回屋写作业，下午还要去上班，一天能给他自由支配的时间不多，他不想浪费。
·
洑城被闹铃闹响的时候，脑子还不算清醒，放了假他通常都是睡到下午才起床的，所以对于这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有点懵。
音乐还挺好听的，一首古琴曲，只截了一小段，舒缓、清丽，正想着继续往下听的时候，已经停住了，勾人的很。
洑城看了眼时间，十点，要不是这段音乐实在太不熟悉了，他怀疑自己压根就不可能醒过来。
是顾怀的手机，这个时间说早不早，说迟其实也不算太迟，但他们学霸不是假期也要起的很早学习吗？就像卢晖，明明成绩只能在班上排到十名左右，每到放假，补习班一个接一个。
家里没人，他一放假，老爸老妈就丢了些钱，放他一个人在家，两个人旅游去了，过年回不回来都是一个问题。
洑城随便做了点吃的，拿了本寒假作业出来，写到一半停了，怎么想的学文科，要写的字那么多。
说起来一开始分科的时候，卢晖问他要选什么，他想都没想，第一眼在桌子上看到本历史书，就填了个文。
学文学理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反正他又不学，纯粹是想着哪个轻松选哪个，结果他忘了政史地那惨绝人寰的作业量，现在想想都想一掌劈死自己。
太无聊了，他干脆拿出直播用的手机，登上号进去发了条动态：今天要去见男神，顺利的话晚上回来给你们直播[耶]
刚发完就刷出了好几条评论：
——我就说小哥哥是gay吧！忠犬人设不崩，祝在一起！
——啊咧？昨晚在男神面前平地摔，今天就见面了？这速度……
——突然想看城哥追男神全过程。
洑城看着这些评论觉得还挺可爱的，但是追男神吗？他只是想跟学霸做朋友啊，谁让那朵高岭之花那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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