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听错？我给你们钱？”王辉心中觉得无比荒谬。
“您没听错。”这位西装革履的朱姓经纪人，笑得很灿烂。
“我免费借你们场地用，我还要给你们钱？这是什么道理?”王辉倒也不生气，只是很想知道对方的逻辑是什么。
“因为我们两家的老板，是现在的顶级网红，粉丝都是好几千万的存在。而且这部剧，一定会是一部爆款大作，您要知道，现在的粉丝有多疯狂。”朱经纪人翘起二郎腿，满脸自信，“哪怕我们两位助演在某一集中用餐的饭店，健身的会馆，还有……出现的工地，都会被粉丝们疯狂八卦，他们会很快知道那些地方都在哪里，而且会在粉丝群里快速传播。”
“王总，这是一个流量的时代，知道的人越多，就表明你越有价值。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我们用了你们的工地做背景，电视剧播出后，一定会有很多粉丝来你的厂里打卡，做生意谁会嫌弃知名度太高呢？虽然我们家老板不是娱乐圈的明星，但是号召力一点都不比明星差啊。”
“所以，我们向您收取部分费用，是很有必要的。到时候在剧集结尾打上鸣谢，大不了在剧集中，给你们多几个特写镜头，实在不行，您也可以亲自参演啊，给您留一个龙套，露露脸，也是很好的体验嘛，毕竟和两位超级流量共同出演一部剧，也是非常难得的机会。”朱姓经纪人语气自信，表情自信。
王辉这样的人，他见多了。
表面上对什么明星电视剧娱乐圈一点儿兴趣没有，但是只要他一抛出橄榄枝，对方就立刻上钩了。
王辉确实在思考。
他在想，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王辉相信，张主任也就牵线搭桥，哪怕这里面有市级领导帮忙牵线，肯定也不会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
流量的时代……有流量的人都这么嚣张么？
连个网红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但是想想张主任当时的样子，王辉似乎有点儿明白了。
对方应该走了不止一家，但是都没有成功，不得已才找到了丹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辉虽然和张主任不算很熟，但是花花轿子人抬人，丹辉还要在成都继续深耕，那就不能平白得罪人。
可是这姓朱的张口就要钱，这就挺烦了。
“各位也看到了，我们的工厂还在施工，资金量其实一直都挺紧，我应该无法让各位满意。这样吧，我们也不需要片尾鸣谢，也不需要特写，你们就正常拍摄，如果实在觉得我们这里不符合要求呢……那我也很遗憾，各位恐怕只能另外寻找合适地点了。”
王辉始终笑着。
“王总，您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朱姓经纪人眉头一皱。
“哎哎哎……听我说一句。”男网红的经纪人，姓陈的那位中国风笑着开口。
“虽然按照规矩，这费用肯定是要给的，但是王总的厂子确实刚刚初创，到处都要用钱，咱们多体谅体谅嘛。”
“嗯？”姓朱的，有些意外得望着“同伙”。
“那王总，就这么说定了，费用免了，拍摄正常进行，到时候需要您在某些方面配合一下，这没问题吧？”陈姓经纪人笑道。
“没问题！”王辉淡淡道。
九十九拜都拜了，还差这一拜么？
双方约定，第二天开始，连续两天到三天的拍摄期。
由于不是现场收音，都是后期进棚配音，所以在工地的另一边，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对工期的耽误也不会很大。
加上张主任的面子，咬咬牙就过去了。
走出办公楼，朱姓经纪人拉着陈姓经纪人走到一旁，避开了其他助理。
“老陈，你啥意思啊？”姓朱的语气不善，“你不挣钱，还不让兄弟我挣钱？这太霸道了吧？”
“唉……听我说。”陈姓经纪人微微一笑，丝毫不恼，“一个破厂子，能有多少钱？再说了，咱们可找了五家，一提钱，人家全都退堂鼓了。不能太过分啊！”
“就你高尚！嘁！”姓朱的冷冷一瞥，自顾自走了。
陈姓经纪人看着他的背影，嘿嘿一笑：“我的薪水又不是你发，呸。”
接着，他掏出电话：“青嘉，今天我看到一个女生，绝对是你的菜，我告诉你，那妞儿绝了，保证你喜欢。”
……
第二天，上午九点。
按照计划，男女主这个时候应该在现场走位了，不过王辉出来看热闹却发现，男女主各有一个替身在走位，来来回回得走。
而一旁配合的正是毕晓峰的施工团队。
如果是大明星，那么打戏有打替，裸戏有裸替，床戏有床替，走位也有光替，这还可以理解。
可是连个网红都要这么装？
过分了吧？
就是不知道，他们吃饭有没有饭替，睡觉有没有睡替。
如果那也有，王辉才佩服。
自从上次那顿饭之后，毕晓峰对王辉就变得热络很多。
扬手不打笑脸人，又考虑到毕晓峰人在屋檐下，所以王辉再也没提起毕晓峰不愿意回忆的中学时光。
王辉不算善良之辈，不过在对方服软的时候，主动给对方一个台阶，也算是全了当年的同学情谊。
而毕晓峰带着他的人，干活十分卖力，进度快，活踏实，王辉很满意。
这份同学的香火情，也算是续上了。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不过，王辉很快发现不对劲了。
……
毕晓峰本来想要认真配合，毕竟这是王辉的面子。
两个主演的替身来来回回得溜达，走位，让后面的工程车来回行驶配合镜头，这都没问题。
哪怕走了一次又一次，也没问题。
可是对方踩踏还没有彻底硬化好的路面，这就让毕晓峰不爽了。
终于，在两位替身再次从地面上走过，留下了又一串浅浅的脚印之后，毕晓峰爆发了。
“我说各位，咱们不能这么干啊！”毕晓峰把安全帽从头上扯下来，蹲下身子，拍拍地面，“这水泥还没干呢，而且这是重工厂子的地面，要承受的压力很大，你知道我们用的水泥是什么标号？你知道这标号的水泥多钱么？”
毕晓峰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吧？非要挑没干的地方踩？”
施工人员发火，让剧组成员面面相觑，两位替身也十分委屈。
那是导演让走的，他们也没什么自主权。
“哎哎哎，发什么火啊？”朱姓经纪人皱着眉头走了过去，挡在替身面前，面色不虞，“没看到这是光替在干活么？不多走几次，到时候怎么拍啊？不就是踩了几个脚印么？你们是干嘛吃的，拍完了再抹一层水泥不就完事了？”
“你……”毕晓峰傻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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