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谢有青看向他，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她应该是认识的。
“这个答案……”步六孤步番卖了个关子，“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
“你——”谢有青难得动了气，从进门到现在，但凡是她想知道的，他大部分时间都推给了下一次见面，怎么看都像是防着她说话不算话，她谢有青是那样出尔反尔的人么？
“别生气啊。”步六孤步番重新替她倒了一杯茶，“毕竟事关晋王，这样大的事情你总要给我一些时间去查查，虽说我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却也并不是神仙，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来龙去脉全部说与你听。”他这样说的时候态度极其诚恳，掏心窝子一样生怕她不信，末了将倒好的茶端起来，递给谢有青，等着她伸手来接。
谢有青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接过茶杯饮了一口，“那么……南阳王这件事确实是真的么？”
步六孤步番点了点头，“那是自然，”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哪里舍得骗你。”
“注意你的措辞。”谢有青面无表情的放下茶碗，“看样子你应该没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这便告辞。”
“你要明白，”步六孤步番在她起身的那一刻飞快的开口，“我只是为了见你。”
谢有青的步子顿了一下，她没有说话，直接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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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十七郎在门外将屋中的对话啊听了个十成十，倒不是他有意偷听，实在是这房子的隔音不好，而他耳力又太好，轻而易举就将谈话全部听入耳中。
见谢有青出来，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震惊，尽管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这个林六姑……哦不，凌六孤和谢有青究竟是什么关系？
谢有青从果子行出来就一直很沉默，顾十七郎在一旁做了许久的心理斗争，终于将心中疑问宣之于口：“嫂嫂同那人是熟识的吗？”
“算是吧。”谢有青答道。
“那……”顾十七郎期期艾艾开口，“还请嫂嫂多想想尚在府衙被人冤枉的十六哥。”他觉得自己都已经提醒到了这个份儿上，谢有青便是再有什么别的心思，总也应该收敛。
“今日谢谢你。”谢有青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信他说的吗？”她猜之前她在屋内同步六孤步番说的话顾十七郎应该都已经听到了，否则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因而又问了一句，“你同南阳王叔交往多么？”
顾十七郎摇了摇头，“他说的话……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但南阳王叔……不应该是他说的那样。”
“在你看来，南阳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十七郎回忆了半晌，“我的书画技法是南阳王叔教的，他是个很博学的人，但同时也谦逊得很，南阳王叔与王妃情谊甚笃，自王妃病故之后，王叔也没有再立过王妃。”
“那么……侧妃呢？或者说……南阳王身边就没有别的女人？”
顾十七郎摇了摇头，“我并没有看到过。”
没看到过，却不代表没有，要么是有人故意污蔑，要么便如步六孤步番所说，他隐藏得很深，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从不会让人察觉。
这真是两个极端，谢有青听说过有一种人，平日里装得谦逊有礼，实则是在压抑心中的魔鬼，一旦爆发，就如同泄洪，实在可怖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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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十六哥可曾与谁结下过梁子？”谢有青换了个话题，问。
顾十七郎飞快地摇头，“十六哥虽然胡闹了些，其实很有分寸，没听说过与谁结仇。”
那会不会是无意间为之，也许顾行舟并没有将之当回事，却被有心人记在心内，只等着有朝一日出手报复？
这件事并不是只靠空想就能解决，谢有青不信步六孤步番真的会事无巨细全部帮她查到，她谁也不信，因为这种时候敌人在暗处，在没有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她不想尽信。
好在她也不至于完全的束手无策，既然有了提示，不妨就顺着这个提示查一查，南阳王那边自然是不能直接贸然去查的，但不代表……梅三娘这一边就完全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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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有青回府之后就见梅生等在门外，见她回来，压低了声音说：“王妃让我找的人找到了，确实如王妃所料，王婆子告假回乡了，婢子找了位同她熟识的李婆子回来，现在人在花厅，王妃现在要见她吗？”
“去花厅。”谢有青径直带了人往花厅的方向走，路上又问了一句，“向招儿回来了吗？”
“回来了。”梅生答道，“听说是哭着从外面回来的。”
向招儿哭不哭的不是什么大事儿，如今李婆子才是头等大事，谢有青的步子又加快了些，风风火火进了花厅，见到一位妇人有些局促地坐在椅子上，便知是李婆子无疑。
“见……见过王妃。”虽说李婆子平时也见过一些达官显贵，但她头一次到王府这样的地方，难免有些紧张。
“坐吧。”谢有青一抬手，又吩咐道，“给这位妈妈端一碗茶来。”
茶是事先就备好的，一直就在李婆子手边放着，春生走过去替李婆子重新倒了一碗，李婆子受宠若惊，连连称谢。
谢有青等李婆子的情绪稍稍稳定些之后，开口问道：“叫你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不用紧张。”
“哎、哎……”李婆子连连应声，“不知道王妃要问些什么，老婆子知道的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帮上王妃。”
“平日里你在蟠楼都做些什么？”谢有青问。
李婆子没想到第一个问题是这个，愣了一下才答道：“像我们这样上了年纪的人，粗活重活一般都做不了了，不过是仗着年长几岁，照顾照顾楼里姑娘们的日常起居，替姑娘们打扫打扫屋子，别的也就做不了什么了。”
“每天都会打扫吗？”
“那是一定的，总不能让客人接着前面的人用过的东西重新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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