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胡寄儿一脸茫然，“这又同谢公子有什么关系？”
“我父亲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我阿兄成亲，我若是将阿兄的亲事解决了，父亲的心愿了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好一个迂回的……皆大欢喜。
胡寄儿沉默了半晌，“要不你还是同晋王殿下商量商量去他的小金库里看看吧。”
谢有青拄着腮看着她，忽然问起了另一件事，“你知道蟠楼的老板是什么来路吗？”
胡寄儿摇了摇头，“这哪里是我们这些人能够知道的？”
“如何不能？”谢有青看着她，“能走到寄儿你如今的位置，接触的大多都是高门子弟达官王侯，蟠楼能在汴京城中经营成数一数二的地方，这样的老板大概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市井小民，或者……这个人行踪神秘，你不能同我说？”
胡寄儿沉默了一下，蟠楼当然不会只有一个老板，明面上的这位大家都已经见过了不知多少回，对于这位的了解甚至已经细致到了他前不久新添了女儿，如今已经凑成了一个“好”字，可这没用，她知道谢有青要打听的并不是他。
而且她猜……其实谢有青一开始要问的就是这个，前面东拉西扯的那些根本不是什么重点，到后来说的要为她家阿兄寻一门亲事更是胡扯。
她并没有全然放弃，想来是真的对晋王之事上了心。
“你当知我来历。”胡寄儿这样对她说。
谢有青眨了眨眼睛，“我只知道你从长安来。”
“我真不知……”
“下次再见又不知何日，姐姐可莫要忘了我。”谢有青忽然改了口，神色语态与方才截然不同，就仿佛她们方才相聊甚欢，这会儿早已是难分难舍。
胡寄儿见状就知道是渤海王去而复返，因而也极其配合地笑道：“瞧王妃说得哪里话，王妃能记寄儿，就是寄儿的荣幸，哪里还谈得一个‘忘’字。”
谢有青转身看向门口的方向，扬起声音道：“十七郎是不放心留寄儿在此么？”
渤海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先前离开正厅的时候并没有走远，一直在旁边的园子里随意闲逛看看花草，但花草总有看尽的时候，他今日难得有空来同胡寄儿叙旧，却又被谢有青插了一脚，而且看谢有青的样子明显不像是只打声招呼走的样子，原以为她让人撞他的马车是有事想要找他，但如今看来……好像是他想多了。
谢有青不会是看上胡寄儿了吧？若真是这样……他想了想自家兄长，觉得这事儿他得管管。
然后他就回了正厅，进门就看见两个人亲热得像是多年有情人意外分别又一朝得见一样，他隐隐约约听见一点火起的声音，难不成……他这位嫂嫂……是个断袖？
啊呸！断袖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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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嫂嫂来找我所为何事？”虽然一开始谢有青就说过她来这里并没有是什么事情，只是想同胡寄儿打个招呼，但他还是决定再问一问，顺便也借此隐晦地提醒一下谢有青。
谢有青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胡寄儿，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起身说道，“原本确实是有事，但如今事情已经解决，就不麻烦十七郎了。”
渤海王站在一旁，随着谢有青出了正厅，一路将人往外面送，口中还是客客气气问道，“嫂嫂这阵子可有去看过我阿兄？”
“看过。”谢有青点了点头，胡寄儿并没有跟出来，只在门口的时候向着她行了一礼，她毕竟是客居在这里，渤海王送客，她没有陪在一旁的道理。
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谢有青忽然站定了身子，看向渤海王。
渤海王被她看得一头雾水，心里止不住的乱想，她总不会是要在这个时候向他提出要人吧？
“十七郎常去蟠楼吗？”谢有青问道。
渤海王没有想到谢有青会问这个问题，先是一怔，然后又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平日里有应酬的时候会去。”他也不知道谢有青为什么会这样问，但是潜意识告诉他，这种时候这样回答才最是安全。
谢有青了然的看了他一眼，一般被问到的时候大家通常都会这样回答，就仿佛他们真的是正人君子，来这样的地方也不过是被迫应酬，她也没有戳穿，只感慨了一声，“像蟠楼这样大的地方便是常去也无妨，那儿的大厨最好，又有闻名京师的酒，无论是聚餐还是小酌，都是不错的选择。”说到这儿话锋一转，“十七郎同蟠楼的老板们也有些交情吧？”
她说的是老板们。
顾十七郎不知道谢有青为何突然这样问，因而就只答道，“倒是见过几次，不过我与他们并不熟识。”
“那么……十七郎可否将这几人的信息告知一二？”
“嫂嫂为何忽然对这些人感兴趣？”顾十七郎一脸探究地看着她，难道是他想错了？方才她与胡寄儿在屋内并不想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其实是在盘问？那么……她可盘问出了什么？
“十七郎看起来有些紧张。”谢有青神色未变，“只是想从十七郎这里得知一些蟠楼的情况，十七郎若是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不是不方便。”顾十七郎匆忙开口，“只是嫂嫂若是要问，总得告诉我一个原因。”
“原因么……”谢有青缓缓呵出一口气，“你阿兄如今还被关在府衙，这算不算是原因？”
“嫂嫂怀疑阿兄被人栽赃一事是有蟠楼中人参与？”
“便是没有直接参与，也是默许。”谢有青冷笑一声，“在包厢的墙壁上凭空出现那么大一个机关，凿墙破土这么大的动静，若不是有人默许，哪里能进行得下去？”
或者就是蟠楼中的其它包厢也是一样的构造，用意不得而知，如今出的这桩事，说不定只是其中的一种用处。
“官家似乎很喜欢去蟠楼。”谢有青忽然说道。
顾十七郎呼吸一窒，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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