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青没说话，只端起茶来饮了一口。
“婢子说的都是真的！”茯苓生怕她不信，再次强调道，“秋生说只要我将大理寺中有犯人被劫走又被灭口的事情同小吴娘子说就好，其它的事情不需要我来做，我想着毕竟府中不会平白无故就让外人进来，便是说了……也没什么的，我就……就……”
“所以你就说了？”竹生在旁边跟了一句，“难道秋生才是你的主子么？”
“好了，”谢有青出言阻止，又问茯苓，“你将这话讲给小吴娘子以后，她是什么反应？”
“她……”茯苓回忆了一会儿，“小吴娘子也没说什么。”
“你仔细想一想。”梅生道。
茯苓只好又回想了半晌，终于想到了什么，开口答道，“当时快要用晚饭了，小吴娘子吃得很少，说没胃口。”
“若是平日里呢？”谢有青问。
“平日里虽然用得也不多，但那天晚上吃得特别少，基本上没怎么动过筷子，我当时只当做小吴娘子腿疼得难忍，没有胃口，并没有想太多。”
“小吴娘子的腿如今恢复得如何了？”
茯苓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会看，只是每次上药的时候小吴娘子都说不麻烦我，全都是她自己动手去弄的，想来是怕婢子笨手笨脚地，碰着伤处会疼吧……”
“时候不早了，小吴娘子那边离不开人，你回去吧。”谢有青没再问其它的，只慢慢给自己倒了碗茶，没再理会茯苓。
梅生将人送出去，又叮嘱了记住，茯苓连连点头称是，末了说道，“姐姐放心，我没有来过王妃这边，方才是我犯了困，找了处背风的地方眯了一会儿。”
顿了顿，她忽然又问了一句，“姐姐，若是日后秋生还来找我，我……该怎么办？”
“她怎么要你做事，你便表面上应承着，回来如实禀告。”
茯苓得了令，赶紧点头道，“姐姐放心，我不会再做糊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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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顾行舟回来，谢有青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大致同他讲了讲，末了说道，“秋生如今已经死心塌地的为齐王府做事，只是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吴仙儿有些不对劲。”
“是啊，”顾行舟点了点头，也有些不解，“关庭礼已经出了事，她便是再如何打算，也没用了，便不说如今，之前她也并未做什么事，就只无关痛痒地送了几碗羹汤，还有那张帕子，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谢有青想了想，说道，“而且齐王府的态度也有些不对，我先前从吴仙儿的奶娘口中得知她是受雇做这件事，难道说……她要做的不是这件事？”
“或许……”顾行舟沉吟了半晌，“但无论如何，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明日让蒋成送她出城，既然她想南下，又曾说自己是扬州人，那便将她送去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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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隔日里又出了状况，蒋成带着人去合和小院接人，没多久就回来禀报，“王爷，老奴过去以后话还没说完，小吴娘子就晕倒了。
前来的医女又说，小吴娘子如今身子虚，不能轻易挪动，尤其是不能走远路，说是路上颠簸，恐怕会让伤处错位，变成跛子。”
“是么？”顾行舟放下公文，起身走出去，“竟然有这样严重？去将夏先生请来，该准备的也都接着准备，我没说停，就不准停。”
谢有青见他出去，也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道，“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一个小娘子，便万一真成了跛子，岂不是你我的罪过？”
“所以才要过去看看，再让大夫来瞧一瞧。”顾行舟拉着她的手，与她并肩前行，“你就没看出来这都是她使的苦肉计？既然她都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成了跛子，敢冒险让自己的腿摔断，我又何必替她着想？”
转过一道弯儿，顾行舟接着对她说道，“更何况她是齐王派来的，齐王可是连你的性命都能算计进去的人，他既然连假传懿旨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送个女人进来难不成就只是为了给你添堵？”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谢有青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说话间已经到了合和小院，没多久夏济济也被人引了进来，他先向着二人见了礼，然后在侍从的搀扶下摸索着来到吴仙儿身边，先把了脉，又看了看伤着的腿，了然地点了点头。
“依先生来看，这位姑娘可还能走远路？”顾行舟径直问道。
夏济济点了点头，“虽说行走有些困难，但只要安排得当，行动皆有人侍候，倒也无妨。”
“既是如此，蒋成，”顾行舟回身对着蒋成说道，“小吴娘子如今尚在昏迷，你们将她抬出去的时候动作都轻一些。”
“殿下这是……？”夏济济初来乍到不明状况，这会儿见顾行舟直接让人把这姑娘抬走，不免有些愕然。
“无事。”顾行舟引着他往外走，“为保万无一失，这才将先生请来看一看，既然先生都说无妨，本王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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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吴仙儿被人放在担架上抬出去的时候经过谢有青身边，忽然像是有了知觉，她在咳了两声之后睁开眼睛，眼里有茫然，“这是……哪里？”
她一把抓住谢有青的手腕，“王妃？可是莲莲命不久矣……这便要将莲莲送入黄泉？”
谢有青示意他们先停。
吴仙儿挣扎着坐起身，看了看周围，眼里有泪留下来，“奴家不知做错了什么事，竟要如此对我……”
顾行舟走上前来将谢有青挡在身后，面上没什么表情，“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本王听说你一直很想念故乡，以至茶饭不思，如今正好有了机会，本王这便着人送你回乡。”
“我——”
吴仙儿张口刚要说话，又被顾行舟打断，“姑娘不必感激本王，扬州是个好地方，最是养人，本王也已经为姑娘选好了住处，姑娘到了那边，自是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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