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阿拉亚大惊。
其瞳孔几乎一瞬间就收缩如针。
他是什么时候到我身边的？
空间移动？次元突破？
不，不对，我完全没感觉他用魔力。
无论魔力控制的多好，使用魔法的时候，总能够感觉到一点。
难道是纯速度？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上万公里的距离啊！
我居然完全没有看到！
他的速度，已经快到就算在万公里级的距离上，也能超越我的动态视野吗？
阿拉亚在一瞬间，竟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开启魔心爆发？
仅这一瞬间，亢奋被打的粉碎，压倒性的恐惧感，以超他热浪百倍的规模迎面扑来。
这一刻，阿拉亚终于感觉到了“无名”身上那压倒性的力量。
得…得拉开距离！
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可是…
我的脚呢？
阿拉亚呆了半秒。
因为他突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了。
不，准确来说，是在“无名”说出那句，你已经死了之后，就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了。
只是震惊和恐惧，让他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腿被吓麻了？
不，不对！
“咕～”
反应过来的阿拉亚只觉喉咙一涨，大口鲜血从咽喉中涌出，像瀑布一样染红了整个下巴。
阿拉亚在震惊中向下挪动视野，紧接着，就看到了这辈子从未见过的恐怖景象。
他的身体，胸口以下，已经消失不见了。
连带着原本垂下去的左手，也少了大半截。
宛如用剪刀剪开照片般平整的，胸口以下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单靠两根动脉根本无法吊住的心脏，啪嗒一声从胸腔里脱落。
透过断面，你甚至可以看到仅存一小节的肝脏，平整切开的食管，以及从脊椎断面流淌下来的脊髓和脑液。
我……我的身体呢？
这一刻，这个从来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新生代魔族天才，终于明白了惊恐的滋味。
也终于明白过来，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什么人类的强者。
而是魔鬼！
货真价实的魔鬼！
对手之所以被称之为对手，是因为可以触及。
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根本不可能触碰的存在。
“实力提高50倍，那按照先前算出的你的防御力，再提高相应的力道就行了。
对不起，我并不是想打击你，按照正常人的眼光来看你很强，但对我来说…
你不管变强一百倍还是一千倍，我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郑毅话音落，伸出手，按在阿拉亚肩膀上，然后轻轻一推。
阿拉亚便从空中缓缓坠落：“下辈子别这么莽。”
在意识的最后一秒，阿拉亚这才明白过来。
啊，这就是真正的强者吗？
如果用长度做比较，他是一光年的话，我就是一毫米吧？
是啊，一毫米无论乘一千倍还是一万倍，在一光年面前，都没什么区别吧？
坠落的阿拉亚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好快的速度，好精妙的力道。
虽然只是被一招秒杀，但却让我受益匪浅。
必可活用于下一次……
想到这里，阿拉亚的思路，便随着死亡的降临一并中断了。
这一刻，全场鸦雀无声。
目力强化并不是什么稀有技能，对战士而言是最基本的能力。
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了这场战斗。
但没有一个人看清“无名”是如何杀死阿拉亚的。
尤其是魔族那边。
此刻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紧接着。
哗的一声。
人类的阵地里，爆发出了沸反盈天的欢呼声。
“剑圣无名万岁！”
“赢了！敌人大将的首及拿下了！”
“这一战没悬念了。”
上一秒还被恐惧支配的人类防守军，此刻一瞬间就沉浸在了无尽的喜悦之中。
凭着超人的感知力，人们的欢呼声自然逃不过郑毅的耳朵。
但是看着坠落在焦土之上的阿拉亚尸体，郑毅的心中，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上次体会胜利的愉悦感，是什么时候来着。
刚进入魔界的时候，面对强大的敌人，每次胜利，我都会感到内心充实无比，心中洋溢着又向胜利迈进一部分的喜悦。
但不知何时开始，这种心情就没有了。
打赢了也不会感到开心，就像看到石头落地是理所当然的一样，心情不会有一丝波动。
无论是敌人的挣扎，还是为了种族奋起反抗，身死也在所不惜的意志。
都无法再让郑毅的内心有半点波动。
就像现在也一样。
杀了阿拉亚，郑毅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胜利的喜悦，和被人赞美的满足，通通没有。
内心深处，唯有一片虚无。
要说心情的话，开战之前倒有一些变化。
对阿拉亚能强大一点的期待，希望他能跟上自己的速度，能够挡下自己一击，哪怕能够打出让自己感到疼痛的攻击也好。
但结果却是……失望。
就像以前无数次失望一样的失望。
那时候，不该杀库伦林的。
他是那百余年岁月里，唯一一个能够让自己动真格还不死的敌人。
抬头望天，郑毅的心中，竟有些许悲怆。
真希望能有一个像样的敌人啊。
能让我体会战斗的紧张感和激动感，和为了能赢而产生的高亢心情。
拥有值得让我使出赌上灵魂和心跳的一击的强大。
不会有了吧？那样的人。
再过不久，当我的神代魔法孕育诞生，到时恐怕就算十二创世神复活，也难成我一合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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