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东和梅正兴很快情理出五堆铜钱，马成也烧好了热水。
马成搓着手，有些小兴奋。
“兄弟，水行不？”
徐然点头，用细线拴住铜钱，而后丢进去，铜钱在水里打着旋。
烫了几分钟，徐然提起铜钱，放在桌子上，开始用软毛牙刷轻轻擦着拐角。
很快，铜钱被彻底清理干净。
徐然端详着手里的康熙通宝，正面写着康熙通宝四个大字，北面是满文。
康熙年间，全国设有24个铸钱局，不同铸钱局铸行的钱币各不相同，从正面文字看，没有多大区别，皆为康熙通宝，其背文却各不相同，除户部宝泉局和宝源局为满文外，其它22种钱币，均为满汉两文各有一字，其左为满文，右为汉文。
康熙年间，还铸了一种特别钱，个子也和普通的康熙钱一样大小，只是“康熈”的“熈”字左边少一直画，铜的颜色特别黄，看起来有点象黄金，此钱也被成为罗汉钱，存世很少，尤为珍贵。
而徐然手中这枚铜钱，正是罗汉钱。
马成见徐然似乎很看重这枚钱。
“兄弟，这枚是罗汉钱，虽然比其他通报贵一些，但了不起，能卖个一千多。”
徐然摇头，“单独卖，当然只能卖一千，知道我为什么要五种钱吗？”
“不知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
吴东和梅正兴终于挑拣完，两人累的腰疼。
“徐哥，分好了，你看。”
徐然扫过五堆铜钱，眉头微皱，雍正通宝和顺治通宝最少，只有三枚，加上自己手上的康熙通宝，也能凑足四套。
算了，四套也能卖不少钱，足够马成用几年的。
“最后一步，起油锅。”
马成彻底傻眼了，这种处理手法，他可从来没听说过。
油锅烧热，快要冒烟了，徐然丢了一枚其他通宝下去，那枚铜钱浮在油面上，只听嗤拉一声，瞬间竟然被炸的发黑。
“温度高了。”
徐然随手把铜钱丢了，马成捡起来用力蹭了蹭，可不管他怎么蹭，上面一层黑膜就是蹭不掉。
等了几分钟，徐然又丢了一枚下去，这一次，铜钱直接沉底，泡了半天，也没反应。
大家正纳闷，忽然，铜钱再次发黑，又失败了。
一连试了几次，油温不是高了，就是低了。
不过，徐然有了经验，轻轻拧动煤气阀门，控制火焰大小。
又丢进去一枚，这次，铜钱没有沉底，而是在中间悬浮。
“稳住，一定要稳住。”
徐然轻轻扭动开关，铜钱要沉下去，他就开大火，要浮上来，就开小火，铜钱上下起伏不定。
几分钟后，徐然猛地一提，铜钱被提出来。
“你们瞧瞧。”
铜钱在三人手里传了一圈，马成彻底服了。
“兄弟，高啊，这铜钱水润水润的，跟玉石差不多，就这个成色，遇到行家，至少翻几倍，卖个万儿八千，也不是问题，难怪你说我发了，这么多铜钱，不得卖百八十万啊。”
徐然苦笑，“马哥啊，你真是太单纯了，除了这五堆，其他的都是垃圾。”
“啊，这五堆一共没几个，这封油又这么麻烦，成功率很低啊。”
吴东还想明白了，“马哥，徐哥肯定有办法，咱们等着看吧。”
徐然把一枚枚铜钱丢进去，很快，全都封油完。
“马哥，这里你熟，指一家靠谱的店，你要是信得过我，就不用出面了，免得被人认出来。”
马成点头，“我现在还有什么值得你图的，当然信得过你。”
……
与马成的店铺相隔百米，一家门口，一个风韵犹存的美艳少妇边嗑瓜子，边打量来往的行人。
有点像挑选肥羊。
突然，她发现三个年轻人，站在一旁，打量她。
她本来脸上已经堆起笑容，准备招呼他们进店，可以看三人的打扮，脸上的笑容顿时散了。
穷鬼，哪能买得起古董。
徐然看到老板娘的神情，便朝她走过来。
吴东压低声音道：“徐哥，是旁边那家。”
“我知道，听我的。”
徐然大步走上前，看着少妇。
“老板娘，有件东西，瞧瞧？”
少妇翻了个白眼，“你能有什么好东西，边去，别挡老娘晒太阳。”
“当然有好东西，就是不知道，你出不出得起钱。”
“吆喝，口气不小，拿出来瞧瞧。”
徐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布袋子，递到少妇手里，少妇倒出来一看，是五枚金光闪闪的铜钱。
她正要出言嘲讽，忽然觉得这些铜钱有些不同，手指轻轻一搓，润润的，不像是一般的铜钱。
“等着，我找人看看。”
“老周！”
少妇朝里面喊了一嗓子，很快，从里面走出来一位戴着瓶底似的厚眼镜，一副老学究打扮的中年人。
“老板娘，你喊我？”
“这小子送来几枚铜钱，你看看，值不值得收。”
老周抬眼打量徐然，又看了看铜钱。
“康熙罗汉钱，品相不错，顺治……乾隆……嘉庆……”
老周一一拿起来，最后，放到一起，瞬间不淡定了。
“五帝钱？小伙子，你竟然凑齐了五帝钱？”
五帝钱有大五帝钱与小五帝钱之分，大五帝钱指秦朝的半两钱、汉代的五铢钱、唐朝的开元通宝、宋朝的宋元通宝和明朝的永乐通宝，大五帝钱材质属于青铜，虽距今年代久远，但存世量较多。
五帝钱也常指小五帝钱，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材质属于黄铜，距今年代较近，因历史原因，顺治通宝与雍正通宝存世较少。
古玩一行常说的五帝钱，其实就是徐然凑的小五帝钱。
徐然淡淡一笑，“好眼力，老先生，你给看看，这套小五帝钱，值钱吗？”
老周见徐然点出小五帝钱，分明是行家，他语气有些凝重，“不急，不急，容我好好看看。”
老周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康熙罗汉钱，好东西，这光泽太漂亮了。”
“顺子通宝，这个就差了点。”
“乾隆通宝，倒也还可以……”
少妇有些不耐烦，“老周，你嘀嘀咕咕什么呢，到底是不是好东西。”
老周看了一遍，确定无疑。
他给少妇使了个眼色，少妇起身，跟着他走到店里面。
“老板娘，这五个铜钱，随便拿出来一个，都不值钱，但是，凑到一起，那就之前了，你记不记得，半个月前，有人上门要找一件驱邪法器，就是这个五帝钱。”
少妇瞪大眼睛，“我想起来了，当时那个人出价可不低啊。”
老周点头，“有钱人都迷信，这东西肯定不会砸手里，就是这价钱，不好估计，外面那年轻人，是个行家，不好糊弄啊。”
少妇急了，“这可怎么办？白捡钱的买卖，不能放过。”
“要不，我们先报个价？试试那小子的深浅。”
“就这么定了。”
少妇一转身，脸上换上了市侩的笑容。
“帅哥，快进来啊，外面太阳毒着哩……”
徐然回头跟吴东梅正兴对视一眼，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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