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徐然起了个大早，穿上薛清心特意为他准备的休闲西装。
看着镜子中那张帅气的俊脸，徐然多少有了些底气。
水平不够，颜值来凑，场面总不会太尴尬吧。
他来到医科大学中医学部的教学楼，找到教室。
今天，他是来旁听的。
他来得已经不早了，可是走进教室，发现诺大的教室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完全没有要上课的觉悟。
他走到教室最后面，刚坐下，就听见有人喊道：“喂，借过。”
徐然回头，发现一位素颜美女拎着煎饼果子，站在他旁边。
“你要坐这里？”
女孩翻了个白眼，“不然呢？你以为我花痴啊，故意找你说话？”
徐然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我的意思是，前面那么多空位，你做这么靠后，能看清黑板吗？”
女孩嫌他絮叨，气鼓鼓坐到他前面一排，嘴里念念有词，“自己跑到最后面，还跟我说教，装什么大尾巴狼。”
徐然有些无语，自己明明是好心，哎，算了。
徐然百无聊赖，打量着女孩，女孩戴着耳机，声音开得很大，听上去像是摇滚乐。
她从背包里掏出小说，一边看，一边啃煎饼果子。
徐然轻轻碰了她肩膀一下，女孩立刻回头，表情警惕，“你干嘛！”
“同学，我想请问一下，这堂课是李教授的中医实论吧。”
“门口课程表不是写了吗？明知故问。”
“那为什么快要上课了，才这么几个人，平时，你们都是这么上课的？”
女孩摘下耳机，整个人转过来。
“你很面生啊，是我们学院的人吗？你能这么问，就证明你之前从来没来过，你自己都逃课，还有脸关心其他同学怎么上课，真是搞笑！”
徐然被一番抢白，面子有些挂不住。
“我是来旁听的，听说李教授的水平很高，我是慕名而来。”
“切，难怪问题这么多，告诉你吧，李教授是个老古董，讲课很枯燥，他本事再大又有什么用，我们根本听不懂，反正来了也是睡觉，干嘛不在宿舍睡，不香吗？”
徐然追问一句，“这么几个学生，李教授不会发飙吗？”
“他可没你这么喜欢大惊小怪，早就习惯了……”
徐然愕然，难怪医科大改革第一刀，就是砍向中医学部，这些学生也太争气了。
这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走进来。
他就是李教授。
李教授扶了扶眼镜，笑呵呵道：“今天人不少啊，看来你们开始喜欢中医了。”
徐然瞪大眼睛，教室里不过二十来个人，从他进来，也没人抬头理会。
这也叫开始喜欢中医？
李教授，你醒醒吧，别再自我催眠了。
李教授见没人搭理他，不疾不徐翻开教材。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中医实论这门课，已经接近尾声了，大家一定收获不少吧，你们毕业之后，会成为医生，这门课对你们的帮助，还是很大的……”
听了十几分钟，徐然对李教授的授课风格，有了初步的认识。
素颜美女说的没错，李教授对中医的理解很透彻，水平绝对没问题。
可问题是，他完全是以教材上的编排为主，以他自己的理解，加以扩充。
最关键的是，他经常扩充起来，就没完没了，学生们就像听天书一样，表情呆滞，魂游四方。
中医的知识就非常晦涩难懂，他照本宣科，更是让人听得云里雾里。
徐然的医术传承字紫极天录，对基础的理论知识，并不太了解，一堂课下来，不敢有半点分神，只能听懂八成。
不知道是不是见今天学生听得特别“入迷”，李教授忽然冒出一句。
“同学们，昨天，院长给我们这些教师开会，说我们应该换换讲课的风格，我回去想来想去，也觉得总是讲书本上内容，你们没兴趣，我也提不起劲头。”
“这样吧，我们来个师生互动！”
学生们一下子炸了。
“李教授，别闹了，原来的模式挺好，你讲你的，我睡我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李教授，我们听了半学期天书，你现在才说互动，过分了。”
李教授也不生气，依旧态度和蔼，“互动很简单，都是最基础的东西，我记得第一堂课，讲的就是望闻问切，谁能回答，什么是望。”
徐然一听，的确很简单。
这是中医最基本的东西。
再一看，那些学生一个个全都躲了，有的故意把书扔到地上，弯腰去捡，而旁边的同学则弯腰跟他一起捡。
徐然大失所望，叹了口气。
“中医要是靠你们，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徐然前面的女孩举起手来。
徐然微微惊愕，旋即，心中很是欣慰。
也不是所有人都混吃等死，还有上进的。
李教授显然也没想到，有人会主动举手。
“这位女同学，表现很好，那你来说说，什么是中医的望字决？”
女孩站起来，还特意回头看了徐然一眼，嘴角噙着戏谑的笑容，“李教授，我举手是想要推荐一个人回答，就是我身后这位，他整堂课听的非常认真，我从他脸上看到了对知识的渴望，他一定能回答你的问题。”
徐然一愣，我去，这么什么骚操作。
这个女孩是在报复自己没有给她让座吧。
太阴险了。
“也行，这位同学，你来前面，咱们好好聊聊。”
徐然无奈站起来，女孩还幸灾乐祸的鼓起掌来。
紧跟着，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徐然身上，幸灾乐祸有之，摇头叹息有之，还有喝倒彩的。
徐然走到李教授面前，规规矩矩行礼，“李教授好，我叫徐然。”
“我怎么觉得没见过你，算了，说正题，你对望字决，有什么理解？”
徐然对中医的理解，肯定超过李教授，但是，身份上的诧异，让他不自觉的紧张。
“李教授，我要是说的不对，您多担待，望，就是望诊，是对病人的神、色、形、态、舌象等进行有目的的观察，以测知内脏病变，中医通过大量的医疗实践，逐渐认识到机体外部，特别是面部、舌质、舌苔与脏腑的关系非常密切……”
徐然越说越流利，头脑中的思路也渐渐清晰。
他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李教授的期望，甚至，让那些学生目瞪口呆。
学霸啊。
素养女孩则暗自生闷气，本想让他出丑，没想到，倒还让他嘚瑟起来。
徐然最后总结性说道：“通常中医师习惯先把脉，倒也无可厚非，只是我个人觉得，不妨先安安静静观察病人五官和舌苔，运用望诊，如果能用好，甚至不需要病人开口，医师已经能断出病人到底所患何疾！”
全场一片安静，每个人都盯着徐然，目光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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