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压着，苏倾城已经记不起，京城的天有多久没有放晴过了。
“王妃，您怎么……”流星出来便看见苏倾城的身影，刚想问皇上的身体，便看见身后的两个人，说了一半的话，顿时顿住了。
“公、公子，国师……”流星疑问的看着苏倾城，无声的询问着。
“带他们过来解决一些事情，除馑女在大殿还是在房间？”没有解释，也不等流星的回答，越过流星，径直走了进去。
“王、王妃……”
“不必担心，”蔡陵夷看着流星说道，“王妃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苏倾城要是性哟啊拿她问罪，就不会带着他们来这里。
“公、公子……”
“这些年，你们把她照顾的很好，”蔡陵夷的眼中是默默的疏离，“但是也只是照顾了她而已。”
说完，便越过她走了进去。
刚进入涟漪殿，便在大殿看到了那个身影，“不知神女这是拜的什么？是祈祷还是赎罪？”
“两者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有所求，有所愿。”听到苏倾城的声音，跪坐在殿前的白色身影并未回头，双手合十在胸前，闭着眼，悠悠的说道。
“自是有区别的，”清冷的声音在苏倾城的背后响起，“祈祷是为未来，赎罪是为前业，神女最是精通佛法之人，若不是一叶障目，应当不会被这种事情为难住才是。”
从声音响起的时候，除馑女便回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睛中一闪而过的晶莹，“还是不急蔡公子精通。”
看到蔡陵夷身后的那个身影，“国师，真是好久不见了。”
“还未多谢上次神女的劝诫。”
除馑女上次去见国师，表面上句句珠玑，实际上，应该是她感觉到那时候的国师心中应该存了死志，当时的那番话，在那个特殊的时间段，刚好让国师活了下来。
“不必，那些话中，本来也就有很多是为我自己说的。”
说话间，除馑女的视线一直放在蔡陵夷的身上。
“今天这里就我们几个人，涟漪殿的暗卫都已经被人清理出去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一双黝黑的眼睛，不明的看着除馑女，“为什么？”
“不知道王妃指的是何事？”
“看来神女应该是有很多件事了？刚好，趁着今天蔡陵夷跟国师都在，那我们就把所有人掰开了一件一件的说吧。”几个人坐在大殿的偏角上，接过流风端上来的茶，虽然这个时候，心底更想喝酒，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第一件，先从现在的事情说起吧，皇上体内的蛊虫是你给引发的？”
“王妃为何这么说？有什证据吗？”但是说话时的脸色，分明已经承认了这件事。
“因为皇上的身体，自从之前的那场清洗后宫的事情之后，宫中人人自危，很少有人出来走动，除了被四处叫道各宫祈福的佛宝殿，一直在宫中各处活动。想来，见识过民间不少事情的除馑女，应该不会被这小小的阵仗吓住。”
“这只是猜测，并不能说明就是我。”
“当然，这只是说明你的嫌疑最大。只是，除馑女不跟我解释一下，流风是怎么知道关押皇后的地方的吗？”苏倾城看着流风说道。
流风拿着端盘的手一滞，还是一如往常的把苏倾城一饮而尽的杯子里添满了水。
“除馑女身边有皇后或者徐家的人，”蔡陵夷突然出声说道，“这个人是敌非友，神女还是趁早处理的好。”
语气肯定，却并不是商量，“流风，去把那个人带出去，处理了吧，别在涟漪殿里。”
“公、公子……”流风有些犹疑的看着除馑女，直到她点了点头，流风才出去。
“这么多年未见，几个丫头被神女调教的很好。”蔡陵夷才将视线放在除馑女的身上，“只是，我记得当初将她们送到神女面前的时候，应该教过她们，若是有一天，神女走上了不归路，不论在何种境地何时，都要告我一声，看来这么多年，她们几个人都将这条忘了。”
“她们没有忘，劝谏之责也一直没有忘，只是这次是我自作主张，她们没有人能劝得住我。”除馑女摩挲着茶盏，声音轻慢，“这都是我的主意，她们也拦不住我。”
“为什么？”季孜缙出事会有什么后果，她不信她不知道。
“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只是当看见皇后的时候，便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她现在想起来了，当时只是想要去看看，皇后为什么会被关押在那个地方。
苏倾城点头表示了解，如果不是因为季孜默，如果不知道徐兰容跟季孜缙之间的那些事，单是看到一个丈夫那么对自己的妻子，她应该也会有一种冲动。
只是她知道，而且她知道，除馑女也知道。
“徐家的人也是你联系的，他们从狱中离开跟你有关？”
“我只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知道他们的计划，然后，选择了……袖手旁观。”最后几个字，除馑女是看着国师说的，“这种想法，国师应该可以理解的不是吗？”
“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出发点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罢了。”
“呵！”除馑女少见的有些鄙视的笑声。
“确实是不一样的，”蔡陵夷此时却是认真的看着她，“一个小小的涟漪镇于整个宣朝来说，小小的涟漪镇不足为惧，所以国师选择了宣朝；但是皇后的尊严与安危与整个宣朝比起来，孰轻孰重，你应该了解，但是你还是选择了皇后。”
“……是，还是不一样的。”除馑女没有做任何的争辩。
“皇后应该还让你跟徐家做了其他的联系吧。”除馑女现在是皇后唯一的一根稻草，所有的事情，只能通过除馑女才能完成。
“是有，只是那些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便没有再管。”从头到尾，她只是因为皇后，因为她是被迫害的季孜缙的妻子而已。
至于别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这点上，除馑女跟苏倾城很像，对苏倾城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身边的人，如果她是带兵打仗的将军，自己的人在京城中被迫害或者受伤，她根本不会管当时的战况如何，也会带着兵反了，回来讨伐那个让自己的亲人受伤的那些人。
家国天下，家在她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的。
“你答应过我，会让自己从宫里安然无恙的出来。”蔡陵夷看着除馑女，似乎要在对方的脸上找到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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