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李义府更清楚的知道,得罪了国公夫人,只是生不如死,出卖了神机监的信息,那就是全家地下团圆的下场!
更何况,从一开始,神机监的真正秘密就只掌握在巫恶手中,他也没那资格知道!
因为李义府的不屈,所以,祸及妻儿了。
……
皇城根儿,各衙门的人好奇地看着巫恶大摇大摆地过来,几个衙门的主官已经连声喝斥:“看什么看?想把这瘟神招来啊!想想户部的王兴!一帮不长记性的!”
原本任户部侍郎王兴,就是得罪了这厮,结果被弄去神机监当个小小的主事,区区一点采买便弄得狼狈不堪,虽然有家族在后面帮忙而避免了倾家荡产,可从神机监混出来时,原本户部侍郎的位置早没了!
一想到王兴的凄惨遭遇,街面上瞬间清静了,连原本在扫地的老苍头都缩进了衙门里,俨然一幅净街虎驾到的势头。
任谁看到这浑不吝都得头疼,大帝虽然没提他的品秩,却无损他在大帝心目中的地位,除了造反,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真正获罪,连赵国公都隐隐有避着他的势头。
每走过一个衙门,便有一阵庆幸的低呼声传出。
很快巫恶越过六部衙门,六部传来一阵欢呼声,九卿却是一阵惶恐。
鸿胪寺第一个反省,也就是哈扎匪·侯赛因的事情与巫恶有过那么一丝接触,而且都过去那么久了,不怕不怕啦;
宗人府跟巫恶八杆子打不着,不怕不怕啦;
大理寺自思最近也没制造什么冤案,不怕不怕啦……的吧?
……
谁也没想到,巫恶居然是冲着钦天监这个冷僻到不能再冷僻的衙门去的。
好奇心发作之下,六部九卿的官吏都伸头出来观望。
不过片刻,巫恶拖死狗一般拖着钦天监的录事参军袁刚出来,袁刚鼻青脸肿、浑身官服破烂,张口呼痛才让人看到,这一口的牙竟是让巫恶活生生打掉了。
咝!
所有人整齐地吸了一口气。
知道这厮凶残了,不知道这厮能凶残到这地步!
“你混帐!你欺人太甚!就是羽林卫都不敢随意来我钦天监拿人!你这妖孽!”白发苍苍的钦天监监正李末风辍在巫恶身后,跳着脚破口大骂。“你等着,我一定会去告御状!”
至于说打……算了吧,刚才钦天监那么多差役筑成了人墙拦路,直接被巫恶一撞就全倒下,李末风对自己的老骨头很有自知之明。
许是听烦了李末风的唠叨,巫恶停下脚步,咧着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李末风。
李末风一个机灵,回手抱住胸口,惊恐地看着巫恶:“干什么?我没有龙阳之好!”
狂笑声响彻了整个街道。
巫恶郁闷地看了一眼李末风,就你个老菜帮子,还戏精附体,强行加戏什么的最讨厌了。
“你钦天监不是号称知天下事吗?今儿我就认真问一问,你们知不知道袁刚是弥勒教的人?”
语出如石破天惊。
整条街道鸦雀无声,李末风只是指着巫恶,浑身在哆嗦,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知天下事说的是根据星象预测可能发生的大事,是大事!
可是,巫恶这句话真不好回答啊。
说不知道,这是打了“知天下事”的脸;说知道,你是想成为弥勒教的同党吗?
偌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东宫,太子出动仪仗,直接奔了过来:“怎么回事?”
“弥勒教中人。”巫恶有些恼怒。“他伙同勋国公夫人卢氏,给神机监主簿李义府下蛊,妄图逼问霹雳弹的配方。”
太子扬手,立刻有卫率中人将各衙门包围,逮住了工部尚书勋国公——他也没想跑。
太子亲下太子教,高贡率人执行,很快将军中近千的勋国公义子抓获,只是偶有抵抗。
“殿下,千错万错都是老臣的错,与孩子们无关。”勋国公低声下气地解释。“那些都是当年随我征战死难兄弟的遗孤……”
“可是,你的夫人是弥勒教中人,你还有上千义子,你觉得朝廷能安心么?”太子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勋国公沉默了。
虽然他为人忠厚,但藏匿弥勒教妖女已然是条死罪,何况还是弥勒教的圣女,再搭上千名义子,已然威胁到了皇权——哪怕他再忠心,哪怕义子们再无辜。
这就是现实,残酷到让人骨寒的现实。
太子卫率押着勋国公,将勋国公府团团围住,茫然的家丁们看着这一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勋国公,我命令,凡我勋国公府人员不得有丝毫违抗,全部出来接受审讯!”勋国公吼了起来。
这下,事情简单多了,太子卫率抓人、搜查,进行得非常顺利,搜出无数与弥勒教有关的物件,唯一的问题是,没抓到卢氏。
“夫人呢?”勋国公瞪大眼睛问管家。
“半个时辰前,夫人离开了府邸,不知所踪。”管家叹着气回答。
管家心知肚明,勋国公府这一个大劫怕是渡不过去了。
巫恶默默算了一下,半个时辰前,正是自己焚毁蛊虫的时候。由此可以断定,给李义府下蛊的,正是卢氏。
“祖父,景儿害怕。”一个大约十岁的稚童哭泣道。
勋国公一声长叹,无语泪两行。
大帝带着羽林卫亲自赶到,如此大案,涉及的还是位高权重的工部尚书勋国公,大帝有理由亲自出面,哪怕身体已经极为疲倦。
“勋国公,你有何话说?”大帝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勋国公除了官帽官袍,一身补丁常服,从容不迫的跪下磕了个响头:“老臣自陛下起兵,吊伐无道,便已追随身后,虽不能如卢国公、鄂国公一般有赫赫战功,亦鞍前马后侍奉陛下,今臣有罪,罪不容赦,求只求陛下看在往日情分上,给我张家留条根。”
大帝沉默了好一会儿,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准。”
“景儿,祖父连累了你。日后须记住,我张家后人,可为工、为农、为商、为医,唯独不可为官,切记!”勋国公满怀内疚的叮嘱。
“景儿记下了。”景儿抹着眼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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