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出手,神都更是鸡飞狗跳,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店铺遭了无妄之灾。
当然,最倒霉的是范阳卢氏的产业,因为卢氏出身就是范阳卢氏的缘故,它们自然遭到了特别关照,直接翻了个底朝天,连一个坛坛罐罐都不放过,满地残渣堆积。
卢氏之人一肚子委屈,偏偏连一声抱怨都不敢有。
大虞朝政稳定,弥勒教此时就是过街老鼠,该死的卢玉莲,作死去入什么弥勒教,这不是害人吗?
冤不冤什么的不说,反正卢氏在神都的摊子几乎瘫痪,多数管事被一扫而空,便是能及时补充人手过来,也得一二年工夫才回得了元气。
但是,羽林卫频繁搜查,结果却还是一无所获,仿佛这卢玉莲自人间蒸发了一般。
……
巫恶也没有寻到卢玉莲的踪迹。
老鼠当久了,自然深通藏匿之道,一时寻不到也是意料中事。
巫恶去李义府家走了一趟,把事情告诉李义府,直让李义府泪流满面。
能得救已经是意外之喜,更何况监正亲自出面大闹!虽然卢玉莲的逃脱致使结果不太完美,可钦天监录事参军袁刚被痛击、被抓捕,堂堂勋国公府因此而轰然倒塌,李义府觉得,自己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就是投靠巫恶。
……
针对卢氏的状况,其他四姓很及时地补位。
不要谈什么五姓联盟,你卢家作死勾结专业造反杀人的弥勒教,失去的地盘咱们四家勉为其难的“帮”你家接下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这里头,王氏下手最快最狠,独吞了近四成的好处。
没办法,这就是家主身在神都的便利,为了给太子交待,王华山直接留在神都,竭力敦促王氏与东宫的对接,反倒因祸得福,这一口弥补王氏的损失绰绰有余。
卢氏的家主卢犀沉气急败坏的从范阳赶来,李氏家主李道承、郑氏家主郑不凡、崔氏家主崔远帆也联袂而至,三年以来五姓的家主第一次齐聚一堂。
“你们这是在落井下石!”卢犀沉愤怒地咆哮。“是不是准备好与我卢氏全面开战?”
其他方面卢氏可能略逊一筹,可论及私兵数量和人员的彪悍程度,卢氏绝对是五姓之首,发起疯来三家联手都有点吃力。
王华山哈哈一笑:“卢兄说笑了,我们是看卢氏身陷沼泽,不得已才替卢兄暂管嘛。”
“是啊,你想嘛,这些产业现在在卢氏会是什么结果?全部便宜了朝廷嘛。”郑不凡帮腔。
“就是现在给你你也没法开张。”李道承及时补刀。
崔远帆好整以暇的品了口茶:“再说,就是你卢氏肯倾尽家底血拼,也保证不是我们的对手,另外,提醒卢兄一点,朝廷那边还等着交待,不要说什么完全不知情的套话,连我们都糊弄不过去的话,你以为朝廷会信啊!”
卢犀沉憋屈的喘着粗气。
五姓之中,卢氏最忌惮的,正是存世时间最长、平日最低调的崔氏,虽说不显山不露水的,但一出手就能要人半条命!
崔氏都公然表态了,意味着无可挽回,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强行咽下这苦果。
至于说交待……
真没法交待,这是上上任家主手里的糊糊事,卢氏大约也只有输送利益、腾出大部分官位换取大帝的谅解,但绝不至于彻底崩塌。
……
金一阳已经离开,易狐又搜罗了一批孤儿。
院子里,暖阳下,一群孤儿赤着上身等候巫恶的检阅。
“你叫什么?”巫恶的目光扫到一个略为强壮的孩童。
“韩义,淮阴人。”孩童镇定地回答。
巫恶让韩义出列,站到自己身后,目光移向另一个孩童。
“窦童,南阳人。”看上去比较机灵的孩童恭敬的回答。
巫恶吩咐易狐取了些散碎银子,并着衣物一起递与窦童。
“这是为何?”窦童有些心慌。
“庙小,容不下大神。”巫恶的回答有些冷血。
易狐只能让窦童离开,回头却是好奇的问:“先生,为却是为何?”
以巫恶的为人,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驱逐一个孩童,否则早有人被赶走了。
“你仔细想想。”巫恶也不点破。
易狐绞尽脑汁的想了一阵,突然一拍大腿:“明白了,是因为他胳膊上的刺青?不对呀,这几个身上也有刺青,不见先生你有啥意见啊!”
“因为他身上刺的是弥勒佛,而弥勒教中人多数会刺弥勒佛。”巫恶为易狐补充这知识盲点。“自前朝开始,弥勒教杀官造反咱就不说了,便是平民亦多为他们所杀,教义更是骇人听闻的‘杀一人为一柱菩萨’,可谓神憎鬼厌。或许窦童冤枉,或许只是他父母在他不懂事的时候刺上去的,可是,我不能拿其他孩童的生命去冒这个险。”
易狐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
“教规矩,教练拳,去吧。”巫恶摆手。
高贡的身影出现在毒医馆。
“监正,殿下有急事相召。”
东宫里,太子来回踱步,眉宇间满是焦躁,见巫恶过来,一把抓住他胳膊:“出大事了!水月庵里,媚娘传出消息,她被人控制了!”
不是吧?巫恶觉得很荒唐,太子之前不是派人贴身保护了么?
“我们的人被驱逐出来了。”高贡也很无奈。“一个八级武师,一个七级武师,不是黑衣女人的一合之敌。”
女人?巫恶慢慢抬头,目光与太子交汇到一起。
卢玉莲!
巫恶在前,独自踏入水月庵,太子指挥太子卫率把水月庵围得水泄不通,无数弓弩蓄势待发。
“又是为她来的。”无数的轻叹从正在功课的师太们口中飘出。
踏入别院,两名黑衣女子持剑杀来,巫恶一记直刀直接将她们拍到墙上,抠都抠不出来那种。
“卢玉莲,出来吧,勋国公已经被你害得全家下诏狱了,你这野狗似的东躲西藏不累么?去和勋国公一家团聚吧!啧啧,你的那些面首们也在那里等着呢。”巫恶讥讽味十足。“一家人最重要的是齐齐整整。”
轻笑声中,卢玉莲的长剑架在伍媚娘颈上,一步步的走了出来,伍媚娘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惊慌,反而眼神里有一丝蔑视。
“果然没看错,终究是你坏了我的事。”卢玉莲一声轻叹。“退开,叫那些兵马让路,否则我杀了她。”
巫恶拔出了直刀,笑得很开心:“你这脑子里装的是啥?豆渣吗?她又不是我的女人,死不死的跟我有关系啊?”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伍媚娘忽然轻轻吟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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