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鱼头新鲜入味，剁椒香辣可口，配一尾山野菌汤，让人流连忘返。
“果然是人间美味！”霍枭枭不禁赞叹道：“好在这渭河鱼头可以开到王城去了，王城百姓有福了。”
“夫人，可否教教叮当啊，学会了做给小姐吃。”叮当帮着忙里忙外，看着小姐喜欢吃鱼极为开心。
“这个做鱼头不难，不过是食材火候调料罢了，熟能生巧。小姑娘，你要愿意学，等去了王城，来找我教你。”诸葛夫人极好说话。
“一定一定！”叮当高兴得跳起来。
“老师，陛下还在看卷宗。”书生拿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那眉头……比这灯芯还皱。”
“学政和做鱼头一样，哪能一蹴而就，有得他钻研的，希望天子争气。”诸葛从延沉了沉眉。
的确，心性不定的天子才是最大的变数。
“陛下不算大才，有些怯懦容易摇摆，好在心性纯善从善如流，倘若忠臣良将在侧，也可成为一代贤君；倘若奸恁小人在侧，便会成为一代昏君。”
闵沉舟看着窗外任在认真冥思的赵晖，闵沉舟起身对诸葛从延作揖拜道：
“所以，拜托诸葛先生，广进贤才，悉心辅佐他成为苍黎明君。”
诸葛从延回礼拜道：“王爷，诸葛必将竭尽所能。”
“王爷在朝，怎么可能奸恁当道？”陆衡冷不丁说了一句。
霍枭枭瞪了他一眼，这个陆衡可真是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
兔死狗烹不如功成身退的道理，他是一点不懂啊。
“那万一王爷不在呢？”叮当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反倒解决了陆衡的问题。
只不过“王爷不在”这四个字颇有点扎心。
闵沉舟没有说话。
如果闵沉舟真的不在了，苍黎会是什么样子呢？
霍枭枭脑海里闪过赵常冰、刘成、苏不悔、廉修……几人。
这几个藩王世子，哪怕是那柔弱逢迎的韩子默，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只有吴觉寒，本无心朝堂……但他真的对自己……死心了吗？
霍枭枭想起他温柔美好的样子，心里依然一圈圈涟漪荡开，从心头到眉稍。
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吃这鱼头，或许也可以让他尝一尝生鱼片，如果他下次来王城的话。
“帆儿，你在想什么？”闵沉舟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他总是能敏锐捕捉到她灵魂游离时刻。
“我在想，赵常冰、刘成他们是希望你在还是不在……”霍枭枭回答，隐去了吴觉寒的那一段思绪。
“你若在，大家还能和睦几年，毕竟同学一场，在国子监也算相处不错。你若不在，一出了王城，那就是风起云涌了。”
“那你觉得我是在还是不在好？”闵沉舟突然问道。
“还是在吧，我又不是唯恐天下怕不乱的主，和平生活谁不喜欢呢？”霍枭枭想也没有想就回答。
“而且老虎不在家，猴子们称霸王的场景，真的没有趣。”
闵沉舟看着她笑道：“这个比喻，我很喜欢。”
“今日有些晚了，多谢诸葛先生款待，还请早早入王城。”闵沉舟起身告别道。
“我还有一些卷宗和策疏没有整理完，来年穿暖花开与王爷在王城相见。”
“那便静候诸葛先生了，先生、夫人再见。”闵沉舟抱手作揖。
出了那篱笆，闵沉舟看着依然还看着卷宗的天子和那陪着天子的王后道：“陛下，把卷宗带上，回行宫再看。”
“诸葛先生呢？”天子问道。
“等陛下消化完这卷宗，先生也就来了。”闵沉舟说道。
蓝蝶把热腾腾的饭菜摆放到了天子和王后的马车上，两人吃了饭暖和了许多。
赵晖拉过王后冻得有些红的手，心疼道：“王后，辛苦你啦。”
王后冰山雪莲般的脸上如覆晚霞：“哪里的话，夫妻本来就要同甘共苦，再说一下午的时间觅一良相，很是值得。”
“可我都没见着他，也没听说过他，怎么就是良相了呢？”
“你不信摄政王？”王后挑眉。
“没有，我的意思是我无法判断，万一又是一个顽固偏激的顾鹤彰……”赵晖想起顾鹤彰的事心有余悸。
“陛下，你也应该信你手上的卷宗，你读了一下午也应该有些感受。凡革新者，必有新气象大气度。人无完人，你也要慢慢学会用人之长，拿人之短，方可慢慢收回王权。”
王后思维缜密，看问题比赵晖深很多，也算是贤内助。
“王后，你觉得王父是真的愿意把朝政交还于朕吗？”赵晖握着王后的手有些颤抖的问道。
“至少，他确实不喜欢呆在王城。”王后沉吟了一下，回答。
“那他想去哪里？”赵晖看着她问道。
“也许是南疆吧，他年轻的时候大部分征战岁月都在那片土地上。”
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赵晖也默契的不再打扰。
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王后，在这五年里给予了赵晖极大的安全感，也是因为她，赵晖觉得前面的路更清晰了些。
五年前，始皇帝不知为何猝然驾崩后，二代皇帝在当时的禁卫军统领辅助下杀了太子和始皇帝所有血脉，登基后淫乱后宫残忍杀害朝廷忠臣良将。
几路藩王蠢蠢欲动调兵往王城集结，闵沉舟却率了轻骑两百甲毫不犹豫奔赴王城，民间流传二代皇帝被闵沉舟所杀，赵晖却知道他是被禁卫军统领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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