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听着外头渐渐没了声响，成荣浩拿起成平带进来的东西翻看着才说话：
“夫人晓得了？”
之事话语间连眼睛也没抬，一心在手上外头报关行掌柜赵壶送来的账目，又提笔圈了几个纰漏。
“已经派人去报了，这个时候也该到家了。”
成平即刻答了等他的下文，没见上头有回应又继续开口说着外头见着的那一大一小，只是没瞧见往哪儿走了。成荣浩这才把眼睛从手头上的东西移开，顿了会子，合上账簿起身，成平见他要出门的意思，从里头拿出外衣给他披上。
“我过去看看。”成荣浩伸手接过衣服吩咐着。
“是。”成平跟着替他抻平褶皱，想着济南来的信儿，又多嘴跟了句“那太太那儿？”
不说倒好，这一开口倒让成荣浩又不知为何地发了气性。
“你倒是越来越会做事了！她能做多大的主意你不知道？来问我？”
“是是是。”
成荣浩接过帽子戴上，又停了晌开口：
“若是她要去济南你同荣裕说，叫他安排，你跟着去，问起我就说...上海绍家那边派人来请，我腾不开身，礼多备些就是。”成平掀开帘子跟着成荣浩出门，成荣浩没回头一挥手，“不必跟着了，你去东院候着。”
成平眼送着他出了门，大腿一抬，又急匆匆地往东院凝晖堂去，这一早上愣是没顿住脚，远瞧着良华带着少爷刚迈进院子又在门口侯了会，低声吩咐跟着的丫头、小子去安排事宜。
成陆跟着良华进了屋子，外屋比起平日里颇添了些凌乱，也不知谁瞧见成陆来了冲着里屋喊了句“少爷回来了”，里屋里传来母亲的声音：
“良华、良婉，赶紧给少爷收拾几件衣服。”
吴美云掀着幔子露了身形出来，先瞧见的一双颇为纤细的手，虽已失了些少女态，却也是多年的贵气里养出来的精细，又有些江南女子的秀，只是骨节分明，倒不像寻常富贵人家里的柔弱，便知是个能决事的：
“再把成平去给我叫来，还有叫大马从账房给我支些银子，另再备上丧礼，按厚的来，不必照例。”
吴美云一个个吩咐过去，下边的人得了令鱼贯而出，吴美云说话间拉着成陆往里头走，比起丫头匆匆忙忙的脚步，她倒是丝毫不乱。
“你济南的姨母没了，派了人来告诉，得赶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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