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出来了啊。”
得到消息的时候，独孤清正在精心挑拣着花瓣，当她拈起最后一片花瓣放进罐子里之后，她对婉儿说道，“去往都亭驿送个信吧，就说……”
她想了想，一边捣碎花瓣，一边说道，“就说佳人难得，请他好好把握。”
婉儿应了一声，领命离去。
独孤清对着罐子里捣碎的花瓣发了一会儿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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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正。
太子坐着步辇回来，面有疲惫之色，在听说陈王在殿内等候的时候，隐隐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对左右吩咐道，“请陈王到书房。”
“殿下所料不错，那晋王妃当真是关心则乱，竟然轻易就露了面。”陈王人还没有进门，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太子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但等到陈王进门，面上却已然带了一丝笑意，“让王叔久等了。”
“哪里的话。”陈王摆了摆手，“听说殿下在同皇兄商谈国事，我多等也就等了，总归是国事更重要一些。”
说到这儿试探着问道，“看殿下面有忧色，可是朝堂之事太过棘手？殿下不妨同我说一说，或许我能替殿下谋划谋划。”
“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子笑道，“都是些旱灾水患那些每年都会出现的事情，只是事情虽小，却也繁琐。啊对了，王叔方才说，晋王妃露面了？”
话题重新被岔回来，陈王点了点头，“原以为那晋王妃狡诈得很，会推个假货出来，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本人，按着殿下的意思，我让人易容成夏济济的模样，又故意说出危言耸听的话，若是假货，即便有反应，也不会那样大。”
他啧啧两声，“你道我是如何出来的？”
太子顺着话跟了一句，“如何出来的？”
“那晋王妃就差轮着刀赶我了。”陈王摇头笑了笑，作势叹了一声，“果然是年轻，沉不住气，还没等如何呢，自己就先露了马脚。”
“既然是她自己暴露的，我们索性就推她一把，郑十三郎那边可已经准备好了？”
“他早就在脚店附近埋伏好了，更何况还有夏济济勾着她，不怕抓不到人。”陈王捋了捋胡子，“不过话说回来，看十六郎那样子，也确实是凶多吉少，若是再帮他一把，说不定也就是这三五日的光景了。”
“阿弥陀佛……”太子随口念了声佛号，“如此看来……是他命该如此，倒也怪不得我了。”
“既然十六郎那边不足为惧，晋王妃又迟早是掌中之物，殿下不如这便进宫将情况一一说明。”
陈王接着说道，“王妃枉顾礼法，又挑衅宫规，如今更是出逃在外，倒不如就此废掉她晋王妃的封号。没了谢家的支持，十六郎就算真是命大，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了。”
“王叔这样太过赶尽杀绝，”太子摆了摆手，纠正道，“谢家还有大用处，不必急在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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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侧妃在书房里等了又等，最后走到门外，对候在外面的人道，“王爷还没有出来么？”
崔恬恬这么一闹，齐王自然是要将人先哄回去的，只是这时间未免太长了些。
门外的侍从回道，“听说是还没有，这毕竟是王爷与王妃之间的私事，不是我等能够左右的。”
关侧妃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屋子，没多久就听到外面脚步声响，是齐王回来了。
“王爷。”她迎上去，“王妃如何了？”
齐王揉了揉眉心，看上去有些头疼，“让人按着原计划去办，王妃那边，瞒得紧一些，别让她知道了。”
“是。”关侧妃出门向着凌儿道，“去告诉外面，按原计划动手。”
凌儿领命离去，关侧妃想了想，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她回身进了屋，站在齐王身后道，“王爷，瞒是瞒不住的，方才王妃在窗外不知听去了多少，即便现在瞒住了，之后呢？”
“你想说什么？”齐王转了身，面色平静地看着她。
“如今是可以瞒着王妃去对晋王妃下手，但等到晋王妃落在我们手中，无论我们如何小心，总会被王妃看出端倪，若那时候王妃自作主张放了晋王妃，我们所有的努力就都功亏一篑。”
“所以呢？”
关侧妃比了一个手势。
“不可！”
“王爷，”关侧妃的语气缓和下来，“我知道王爷对王妃用情至深，也知道王妃亦是无辜，只是……有些时候一定要做出一些牺牲，而王妃……她是变数。”
“我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齐王向前走了两步，看着她，眼神里有威慑的意思，“我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她。”
“哪怕到最后真的出了问题？”
“不会出问题。”
“如果呢？”关侧妃步步紧逼。
齐王摇了摇头，“没有如果。”
“好，我知道了。”关侧妃垂了眸，“但我还是想问王爷，若是将来王妃挡了王爷的路，王爷会如何？”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也不会挡我的路。”
“有王爷这句话就够了，”关侧妃抬头一笑，“我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孟林从外面进来，面上深色凝重，“王爷，宫中急召。”
“来的是谁？”
“是崔公公。”
崔述亲自前来传召？
齐王沉吟片刻，对关侧妃道，“那边的事情，你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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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二刻。
崔恬恬在屋子里踱步。
她这会儿心里很乱，她知道自己应该是听到了什么秘密，虽然她听得一知半解，却也知道，齐王在同关侧妃商量要对晋王妃不利的事情。
她不想让这件事发生。
而且齐王在临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似乎破有深意，他说让她懂事一些。
“小溪，”她做了某种决定，“我们出府。”
哪知道才一踏出院门，迎面就遇上了关侧妃。
“你来做什么？”崔恬恬绷起脸，她不喜欢关侧妃。
“王妃这是要去哪里？”关侧妃向前走了一步，带着迫人的气势。
“我要去哪里，还要同关侧妃交代么？”崔恬恬扬起下巴，“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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